修竹連忙攔了一下:“公子不是從來不管這些事情的嗎,咱們如今的處境也不好,若是因此得罪了謝家的話,只怕是會惹得老夫人和江夫人不快!”
他不是不擔心謝斐,只是更擔心司御軒。
要說改觀,修竹也早就對謝斐改觀了不少,還是她廚藝的頭幾號死粉之一,也不想看她出事。
謝斐也是吃了一驚,司御軒這話的意思是要親自去謝家那頭給她請大夫?
那不是等於從謝家手上搶人嗎?謝家肯定是不會同意的,況且他們本來就看不上司御軒,只怕是要碰壁。
謝斐可不想司御軒因為幫她出頭而生出什麼事來,立馬掙扎著就要起來,卻一個失手碰翻了旁邊的藥碗,噼裡啪啦碎了一地。
“夫人,您沒事吧!”半夏著急忙慌地去扶了謝斐一把。
屋子裡頭的動靜一下子就驚動了外頭的兩個人,司御軒和修竹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發現這一地的狼藉也是有些目瞪口呆。
謝斐趕緊坐在了床邊,臉色還有些發白,輕聲道:“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打翻了碗而已,半夏,你快收拾了。”
“是!”半夏猶豫著鬆開了謝斐,趕緊收拾了。
“二公子。”謝斐看向了司御軒,“聽你方才的意思,是要去謝家那頭請大夫來?”
修竹搶先道:“可不就是嘛,屬下也不是不想大夫來,只是咱們這情況夫人也清楚,還是趕緊勸勸公子吧,總不好在這樣的時候生事的,”
司御軒抿了抿嘴角,並未開口,但已經是預設了。
謝斐緩緩道:“我知道二公子是一番好意,但是我的身子並不要緊,不過就是碰了一下而已,那大夫她們既然想要,那就留給她們好了,沒必要做這樣無謂的爭執。”
眼下正是謝斐該頭大的時候,要是再去爭一個大夫,只怕是又要被人多嘴了。
司御軒便道:“我知道你醫術過人,可也有言,醫者不自醫,還是請個大夫來看穩妥些,你這可是昏睡了一夜。”
便是如今謝斐看著生氣足,也不能輕視了去。
謝斐輕輕頷首,腦袋的確是有些發暈,但她話音卻十分清晰:“二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但我絕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在乎自己,但也在乎二公子,若是二公子因為我而與謝家起了衝突的話,那我可是要過意不去的。”
“二公子也該知道謝家那母女是何等的人物,黑白顛倒,撥弄口舌都是小事,我最希望的是看見二公子出事,二公子在我這裡,便如我的性命一般重要。”
說這話的時候,謝斐只想著實話實說,卻沒想到腦子一時木愣起來,居然將最深處的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司御軒對於如今的謝斐來說,可不就是和自己的性命一樣重要嗎,要是保不住他,她也別想活。
但這實話實說,卻說出了另一番味道。
這樣的話,總讓人覺得有些曖昧。
一個女子居然這樣坦蕩地說著司御軒和自己的性命一般重要,這都已經不是重視了,而是珍視。
司御軒的臉色有一瞬間變得十分古怪。
半夏不懂這些,還兀自收拾著地上的碎片。
倒是修竹最先反應過來,目光不斷的地在司御軒和謝斐二人之間流轉,眼神裡帶著幾分笑意,揶揄般的說道:“啊!我明白!我就說了,二夫人果然也是在意公子的!”
她在意他?!
謝斐終於反應過來,她最是尷尬了,她都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明明平時也不是一個笨嘴拙舌的人,怎麼這個時候說出的話跟腦子短路了似的。
“我的意思是……”謝斐想要解釋,可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司御軒繃緊了嘴角,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就在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了一聲尖利的嗓音:“你可還真是能耐了!謝斐呢,把人給我叫出來!”
謝斐當即和司御軒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是一臉:?
修竹剛走到門口,想要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那人就已經闖了進來。
來人竟然是李氏!
李氏一進來就朝著謝斐走了過去,臉上三分怒氣,三分不屑,交錯成有些兇狠的神色來:“你算個什麼東西,給你幾分顏色,你還開上染坊了?你看看你現在不好好的坐在這裡嗎,瞧著半點事都沒有!”
這是什麼狗屁歪理。
謝斐微微皺眉:“夫人來這裡是來撒潑的?謝家的規矩還是李家的規矩,我怎麼從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