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陳曦正提起尚未喝過的“醉翁之意”,不知雅間內什麼時候又進來一個人,尋聲側頭看去,害他擔驚受怕的那個人正倚在門口看著他。驚得陳曦一口酒便向著“愛神”劈頭蓋臉噴了過去。“愛神”望著撲面而來的酒水,只是眨了下眼睛,這麼鎮定,真讓人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讓陳曦噴了自己滿衣滿臉的。
陳曦望著自己的傑作,嚇得連滾帶爬踉蹌到“愛神”身邊,拿起門簾手忙腳亂地給“愛神”擦起來,嘴裡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純屬意外”之類的話都忘了說。心中暗叫厲害,這麼快就被查明瞭身份,忘歸樓果然不是普通的酒樓。
“愛神”倒是很平靜,待陳曦擦完,笑著對陳曦道:“你知道這門簾值多少錢嗎?”陳曦搖了搖腦袋。“至少比我這一身衣服貴兩倍!”“愛神”促狹地笑道。
“哦!啊?”陳曦遲鈍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愛神”話裡的意思。
“不請我進去坐?”“愛神”還是顯得那樣開心。
“呵呵,請進,隨便坐!”陳曦硬著頭皮擔起了引狼入室的罪名,還不知道一會幽夢白會以此為藉口怎麼虐待自己。
“你不是那位‘羅蘭男人的夢遺’嗎?看上我兄弟陳曦了?十萬個金幣,我告訴你關於他的一切相關資料,包括他從不穿內褲的絕密隱私,包你對他手到擒來。”幽夢白不但聽到了臺下那位酒糟鼻對“愛神”的評價,還當著“愛神”的面說了出來。看來他是喝高了,除了舌頭還沒打結,其它像什麼大腦心肝之類都已經明顯錯亂打結成了一團。
“他喝醉了,你別聽他胡言亂語。”陳曦看到“愛神”向自己應該穿內褲的部位大有深意地瞄了一眼,趕忙開口澄清幽夢白說的全是酒話。
“我沒醉,我說的都是真話……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有情卻無情……真話,我說的都是真話……”幽夢白說著說著,便趴到了桌子上,已然睡了過去。
“呵呵,我兄弟醉了,大小姐別介意。”陳曦對著“愛神”尷尬道。
“沒關係的,我是從不信什麼‘酒後吐真言’之類的無稽之談的。酒話嘛,都是腦子進酒了才說的話,當不得真的。對了,陳兄不要那麼見外,叫我月兒好了,這樣聽著親切些。”“愛神”已在陳曦旁邊坐了下來,說話聲柔柔軟軟甚是好聽。
“月小姐說得是,酒話都是信不得的。我也喝了不少酒,言語上有什麼顛三倒四的,月小姐不要往心裡去才好。”陳曦聽到月兒暗藏機峰的談吐立覺頭痛不已,暗叫厲害,後悔當眾折了她的面子,也不知她會怎麼報復自己。
“嗯,那看來我也得喝幾杯才好了,這樣大家都說酒話才公平嘛!你不介意請我喝兩杯吧?”月兒說著已拿起了桌上的酒壺,也就著壺嘴呷了一小口,抿著小嘴兒衝著陳曦一笑。
陳曦看著月兒對自己一笑,喉結不由得動了幾動,趕忙低下頭拿起筷子吃菜。“唔!”菜一入口,陳曦便差點兒因為好吃咬了自己的舌頭,心中暗自思量是不是真要讓幽夢白認賭服輸,請自己來忘歸樓吃他一年。
“這菜還入得口吧?我已經好久沒做過了,手都有些生了,這是我剛才下廚做的一點心意。陳兄有意見儘管提,我下次一定改進。”月兒說話還是不急不緩,輕聲軟語。
“唔!唔唔!”陳曦聽到這菜竟然是自己得罪的正主親自下的廚,嚇得差點兒沒把嘴裡的菜噴出來。心中嘀咕也不知這菜裡下了什麼奇毒,聽南宮七星說過有一種“花痴散”,能讓人裸奔三日力竭而亡。又想著會不會被下了什麼無色無味中者無救的烈性春藥“極樂散”。想到這裡,陳曦偷眼向月兒的胸部掃了一眼,又咽了幾口口水。
“大哥,月兒敬你一杯!”月兒把斟滿了酒的玉杯湊到陳曦嘴前。
陳曦看著眼前的白玉杯跟那託著玉杯的一隻小手,比了半天,也沒看出究竟誰更瑩白一些。自己也不伸手接杯,一低頭,就著月兒的小手“咕嘟!”一聲把酒乾了。
酒能壯膽,陳曦本已喝了不少,又被月兒喂著喝了一杯,索性就讓月兒這麼一杯一杯餵了下去。
“哎呀,我們該回學校了,時候太晚了。多謝月小姐款待,改日再來打擾。告辭告辭!”陳曦突然想起還要回學校,趕忙扶起幽夢白向外走去。
“城門已經關了。我看還是在這裡住上一晚,明天一早我用馬車送你們回校。”月兒起身扶著已有些頭重腳輕的陳曦。
“太不好意思了,那就打擾一晚了。不用兩間房,一個單人間足夠,只是床大一些就好。我兄弟醉得太厲害,一間房我也方便照顧。”陳曦喝了半天酒,吃了一桌菜,沒覺有什麼不妥,看月兒對自己好像也沒什麼惡意,便鬆了口,答應在這裡住一晚。
陳曦扶著幽夢白,自己則被月兒扶著。進了房間,月兒便退了出來。
陳曦一進房便嚇了一跳,房裡是按自己要求只是把單人間弄了一張大一些的床,不過這床也大得有些離譜,六人大床也不過如此。陳曦不知道忘歸樓的單人床都是一般三人床的標準,再加大一些,自然就是這麼大了。
陳曦費力地把幽夢白扶到床上,替幽夢白脫了鞋襪,趁幽夢白熟睡,握著那一雙長錯性別的腳端詳不已。陳曦盯著這一雙美足,神思漸漸恍惚,竟低下頭把嘴湊了過去。“呸呸呸!一定是喝多了犯賤,放著月兒可人的小嘴不吻,竟對男人的一雙臭腳發起癲來。還好沒吻上去。媽的,‘醉翁之意’不會還有讓人犯賤的作用吧?應給改名叫‘變態之意’才對!”陳曦猛地甩了甩頭,壓下了親吻幽夢白雙腳的衝動。自己也寬衣解帶上了床,把幽夢白推到床的一側,自己則睡到另一邊,以防再對幽夢白生出什麼變態的想法。
陳曦躺在大床上感受著讓人昏昏欲睡的鬆軟舒適,望著裝飾成星空效果的天花板,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曦半夢半醒間本能地想翻個身,卻覺得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抬手便想扒開纏著自己的不名物體。軟軟的,不會吧?陳曦一下醒了過來,心下大驚,以為自己酒後shi身,被月兒這個丫頭給佔了大便宜。藉著天花板上飾作星辰的夜光寶石散發的一點微光,陳曦總算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被幽夢白的四肢纏住了。
“喂!”陳曦推了推粘在自己身上的幽夢白,想提醒他自覺一些。可幽夢白顯然是酒量不佳,依舊不醒人事。陳曦推了幾下,發現幽夢白現在已然達到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境界,便放棄了無謂的努力。忽然想起“死豬不怕開水燙”好像是被幽夢白經常拿來形容自己早晨賴床的經典狀態的,不禁自嘲的笑了起來。由著幽夢白章魚樣的纏在自己身上,沒一會又迷糊了過去。
“陳曦……陳曦……”
陳曦剛要睡著,忽然聽到幽夢白在叫自己,有些不耐道:“有什麼事?說!”
“陳曦……陳曦……壞蛋……陳曦……陳曦……壞蛋……”幽夢白依舊叫著陳曦的名字。
“招魂呢?說話!”陳曦對幽夢白半夜騷擾自己的睡眠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
“……”陳曦發現幽夢白根本還在熟睡,剛才叫自己名字竟然是夢囈。“靠!”陳曦發現自己竟然被夢中人耍了。“小白夢中說我壞蛋是什麼意思?‘酒後吐真言’?剛才酒後竟然揭發我不穿內褲。靠!這個白痴,一定是不知道‘窮’字怎麼寫,真相信我那些‘自由的風之子不受束縛’的鬼話,有錢誰不會穿?嗯,八成夢中也吐真言!靠!這臭小子,心裡竟然認為我是壞蛋?真是豈有此理!像我這麼善良的人簡直是天上有地上無嘛!平時整我還不夠,連夢中也要耍我!臭小白,這一年我是吃定你了,天天來忘歸樓吃,吃到你窮得穿不上內褲為止。”陳曦在胡思亂想中進入了夢鄉。
“壞蛋,起來了!”跟平時的清晨沒什麼不同,依舊是幽夢白先醒過來,然後慘無人道地叫醒冬眠的陳曦,只是今天對陳曦的稱呼比較新鮮——陳曦也只在昨夜的夢囈中聽過幽夢白這麼稱呼他。
“還沒醒酒呢?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喝醉了就叫我壞蛋,我看在你腦子進酒的份兒上,沒跟你計較。你確信你現在是清醒狀態?”陳曦把十個手指掰得咯咯作響,準備為自己的名譽討個說法。
“哼,臭壞蛋!那是本少爺心情好才這麼稱呼你!你想怎麼樣?壞蛋!壞蛋!壞蛋!”幽夢白笑嘻嘻地瞪著陳曦。
“哎呀?行,你有種!今天早飯你別忘買單。以後一年我都吃在忘歸樓了,你記得每天都把錢袋帶到身上,千萬千萬別忘了!否則你只能使出‘萍水相逢’出現在離這最近的華清池了。如果幸運的話出現在女澡堂也說不定,到時候你可就是‘羅蘭男人的偶像’了,比‘羅蘭男人的夢遺’還有前途啊!不過到時候別說你認識我就行了!”陳曦對自己的逃跑大法“風馳電掣”信心十足,自信就是在忘歸樓吃回白食也不會被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