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淮王最近迷上了蹋鞠,還從江湖之上找了幾位好手,日夜陪他練習翫耍。”
《太平策》曾注:蹋鞠始於南齊,軍中練武之劇,以革為元囊,實以毛髮,使人持之,多中者賞。
《南齊武帝書》中也曾記載:臨淄之民無不吹竽、鼓瑟、擊築、彈琴、鬥雞、走犬、六博、蹋鞠。
故此,蹋鞠向來是民間的一種娛樂方式,如同鬥雞走犬一般。
若是普羅大眾痴迷此道,旁人或許還不會在意,但要是一國皇子痴迷此道,恐怕就免不了輿論群起了。
陡然停住酒杯的轉動,宣王顯然也有些訝然,似笑非笑的開口道:“怎麼,我的好十弟痴迷此道,那些個名士大夫就沒有勸阻的?”
黑衫男子低眉一想,緊接著回答道:“說來也是奇怪,淮王身邊的人竟然沒有一人開口勸阻,似乎...似乎樂見其成一般。”
“呵呵,古有武帝親身種菜,示弱軒後,今有淮王痴迷蹋鞠,欲惑天下,真真是好手段啊。”
“龍之大小,能升能隱,竟然你想做一條隱龍,那本殿就讓你做一輩子隱龍。”
將手中酒杯猛然倒扣,宣王袖袍一甩,站起身來,對著黑衫男子說道:“竟然淮王殿下痴迷蹋鞠,本殿身為兄長,自然要關懷有加,將府中所有蹋鞠送至淮王府,以表本殿的兄弟之情。”
... ...
校場之上,處處充斥著金戈之氣,作為皇家侍衛,羽林軍自然是稱得上雄壯二字的。
在各部主官的指揮下,千數兵勇列成了一個個百人方陣,縱有二十,橫向三十,旌旗招展,刀光凜冽。
顯然,這些皇家羽林不同於方瑾見過的其他甲士,尚未靠近,方瑾便感受到了一股兇戾之氣,一千餘人立在一處,氣勢相連,雖無形,但卻有質。
若是未經戰事之人,恐怕剛一靠近,便要先怯上三分,雙腿發軟了。
饒是方瑾早有準備,但也心中微凜,暗自強運罡氣,方才穩定心神,在一位軍司馬的接領下,踏上了檢閱臺。
“都尉大人,左騎將校已然齊聚,請大人示下。”軍司馬讓開了主位,指著下方將校說道。
“咳~”方瑾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向了這支強兵,輕咳一聲,運起罡氣,支撐起自己洪亮的聲音。
“吾名方瑾,乃奉陛下詔令,前來接管左騎,諸君皆是我南越驍勇之師,日後便是一軍袍澤了,方某願與諸位共勉。”
此言一出,下方各個方陣之中一片譁然,顯然,被這麼一個小年輕領導著,大家都會有幾分牴觸之情。
雖然有軍司馬帶頭歡迎,但下方的兵勇們還是反應平淡,只有寥寥幾人敷衍迎合。
“不知又是哪家權貴子弟,這般年輕,竟能為將?”一名軍士有些不屑的跟身邊同伴嘀咕道,引得周邊眾人紛紛點頭。
一時間,下方士兵交頭接耳,全然不顧方瑾,令一旁的軍司馬頗為尷尬,連忙上前想說些什麼。
豈料方瑾一揮手,攔住軍司馬之後,便緊接著開口道:“我知爾等心思,無非是覺得我年輕,無勇武謀略罷了。”
“那好,我今日於此地設下擂臺,不管是軍中搏戲,又或者弓箭刀槍,只要爾等能贏我一項,那我便以軍候之位待之。”
果然,見方瑾這般自信,軍陣中有不少人蠢蠢欲動,但又彷佛心有顧忌,不敢當這個出頭人。
“放心,軍中自有軍規,本督尉絕不會以權勢壓人。”方瑾自然知道他們的顧忌的,無非是怕贏了之後,自己會給他們小鞋穿。
“好,竟然都尉大人有如此雅興,我等自然要捨命相陪,元襄杜茂,請大人指教弓箭。”
又沉寂了片刻,這次終於有人站了出來,方瑾低頭一看,只見來人魁偉雄壯,雙臂修長,眼神銳利,顯然是精於弓箭之道。
方瑾也不廢話,直接脫下外衫,順手便拿起落兵臺上的一把弓箭,朝著檢閱臺下走去。
校場本就是演練爭鋒之地,自然是樣樣齊備,兩人來到一處靶場,只見那杜茂頗為傲然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