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徐旂當即跳開身來,拉起陳達說道:“速走!速走!到大郎莊上去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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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時分,天青日烈,就有細風縷縷,也實難驅暑意。
史家莊中,史進與朱武楊春三人,正捉個交床,坐在打麥場邊柳樹下乘涼。
三人座前還擺著案桌一條,酒水幾角,但卻無一人伸手舉盞,全都面有憂色。
捏著幾縷細髯,朱武一雙俊眼亂轉,惆悵得開口道:“那縣令先是召人捉我們,再是催兵攻打山寨,實在可恨得緊!”
聽得朱武這般說,楊春也是恨恨道:“泥人還有火氣,怕他作甚,只與他廝殺便了。”
一旁的史進連忙搖手道:“不可!不可!那不是平白害了徐家哥哥?再恁時,讓縣裡知道我們偷樑換柱,且不白費功夫?”
楊春聽了,眉頭更緊,只得鬱悶捶地,閉口不言。
攏了攏道袍,朱武接話道:“廝殺卻也不難,但山寨錢糧欠少,官軍來時,如何打熬?”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只閉目等死哩?”楊春臉色難看,喏諾道。
閉目思量半響,朱武用手指敲了敲案桌,將史進與楊春目光吸引過來,緩緩開口道。
“唯今之策,無外乎進退二字,但我等已淪為綠林,實無退路哩!”
“唯有奮勇爭進,方能蚍蜉撼樹。那縣尉雖挾大義而見逼,但我等若能畢集敢戰之輩,亦能絕處逢生哩!”
朱武說得大義凜然,楊春只聽得大聲叫好,但史進卻是個精細人,倒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別得意味來。
什麼叫敢戰之輩?意思就是敢殊死一搏的人。
若史進要臨陣脫逃,不顧兄弟‘情義’,那日後傳揚出去,名聲盡毀矣。
可史進自不是個怯懦性子,反而是個特別看重義氣,在乎名聲的漢子,當即便熱血上頭地舉杯道。
“哥哥只管安排則個,若缺糧缺錢,俺莊上自能支援。若缺廝殺漢子,俺這身便也賣與哥哥!”
見史進將胸脯拍得直響,朱武不禁垂淚泣道:“進退失據之際,能逢賢弟這般人物,真是...真是...”
言到真切處,朱武不僅淚流滿面,更是作勢便要大禮拜謝。
一旁的楊春見狀,也連忙學著模樣,要一同叩謝史進。
可史進哪裡肯依,趕緊一手攙住一個,面帶慌色得責怪道:“哥哥們作甚得,且不折殺俺哩?”
拉起二人,史進便要喚來莊客,準備錢糧,往少華山上運去。
但就在這時,卻突然聽得門外傳來一聲大嗓門,正是那陳達歡喜大喊道:“哥哥們且看誰來哩?”
幾人轉頭一看,只瞧得陳達攙住一人,那人生得面目俊朗,濃眉大耳,正是錦鱗龍,徐旂。
望見兩人,史進面色驚喜,楊春垂目拱手,唯有那朱武,眼神閃躲。
. “哥哥,身體好些了則個?莊上還有些瘡藥,快...快給俺哥哥拿來!”
三步並作一步,史進趕忙上前,從另一側攙住徐旂,口中擔憂得問道。
徐旂輕咳一聲,拍了拍史進手臂,回話道:“自是無礙哩,大郎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