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九塵到是坦然自若,也沒半分介意,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之後,輕聲開口道。
“殷道兄不在玉虛納福,反而能為了天下蒼生,踏足紅塵是非之地,真乃高性也。”
“道兄說笑了,殷某此番下山純屬私事,但路見妖孽橫行,若不撥劍相向,豈非人子乎?”
坦然的接受了陳九塵的恭維,殷離一臉正色的望著陳九塵,彷佛在說你誇的我很舒服一樣。
可別人不知道殷離,一旁的唐皋還能不知道嘛,但畢竟是一條船上的人,唐皋也不敢揭穿,只好憋著一張臉,在一傍默默的訕和著。
眼角抽了一抽,陳九塵暗吸了一口氣,強忍住心中的噁心,繼續沿著這個話題說道。
“道兄高義,陳某自然自愧不如,有道兄楷模在前,陳某也不敢不竭力而為,但眼下有一難關,非某一力所能擔之,故此想來邀道兄連手。”
“哦?”殷離連章唐城門都沒有進去,自然不會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神情疑惑的看向唐皋。
但唐皋此時臉上也不好看,陰陰沉沉的,彷佛這件事刺疼了他的心靈般。
不過也是,前腳玉陽剛剛出事,好不容易才甩掉了責任,謀了個章唐的差事,可這還沒坐熱屁股,禍事又找上門來了。
“唉,說來話長,唐某也不過剛來章唐不久,都未曾瞭解清楚情況,可這又給出了邪祟作亂的事情...”
“邪祟?”殷離眼神一凝,手中道訣瞬間掐起,靈臺中的神識一散而開,堂而皇之的探查起了整座章唐城,毫無半點收斂。
陳九塵見此動靜,雖然也有幾分岔怒,但他又能清楚感覺到殷離的急迫,口中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是低頭喝茶,裝作不聞窗外事。
暗地撇見陳九塵的動作,殷離心中微微一喜,果然如傳聞一般,陳九塵一生只看重兩樣東西,一個是自己的劍,一個是天下的蒼生。
不過這樣才最好不過,只要清楚了一個人的慾望,那麼接下來的計劃中,能使用的方法,可就太多了。
... ...
章唐城,良院。
章唐城做為滄洲的腹地,其繁華程度遠非邊陲玉陽所能比擬的,甚至兩者大小都有百倍之差。
與玉陽不同,章唐城是以院為劃分,整座城池共有上百院,一院之大小甚至都能比擬玉陽。
而良院,就是章唐城中最著名的幾個院之一了。
無他,因為它們是貧民院,髒,亂,差,這些都是它們的代名詞。
這裡彙集了各種三教九流的人,他們大多好吃懶做,惹事生非,但這正是貧民院的特色,平時也不會有什麼人願意來管他們。
但今天,這裡卻突然熱鬧了起來,因為打更人的死,彷佛良院更著名起來了。
一隊隊的衙役,明晃晃的刀劍,令平日裡嘈雜不已的街道,頓時便安靜了下來。
“強子哥,你說這老王啥身份哪,生前沒人理會,反而死了倒引起這麼大的動靜了。”
“噓,你小子小聲點,沒看見那孫癲子也在嘛,我可不想再進去了。”
圍觀的人群中,小聲的議論一直都沒有停止,畢竟難得看到這樣的場面,眾人都很好奇。
衙役們驅散了一陣,見沒有效果,索性也不強求了,任人圍觀了起來。
“孫哥,那小子什麼都不清楚,簡直就是一問三不知。”
一處簡陋的茂房前,兩名衙役逮著個面容怯懦的青年,正在那問東問西的。
只可惜,那怯弱青年半句撇不出一個屁來,大半天的時間,什麼都不說不清楚。
孫姓漢子也無奈,示意衙役把刀劍放下,省得嚇著那怯懦青年,親自上前問道。
“王小哥,你不要害怕,我們只是問問你父親的情況,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就行了。”
“大...大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我爹他每天就只是逗逗鳥,打打更,沒有仇人的,也沒有犯事的,大人...我...我不知道的。”
瞧見孫姓漢子大步走來,怯懦青年更加腿軟,一把嚇的癱了下去,眼淚鼻涕一把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