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一把掙脫開他的手,深深呼吸幾口,這才奇怪地道:“你怎麼來了?”
夜闌說他最近不能過來,有人跟蹤,怕連累她不得安寧。
怎麼今天又來了?
看著黛玉眸底的好奇,北靜王看上去心情很好,他站直了身子,對黛玉道:“明天不是要見面了嗎?有些事情我過來叮囑你一下。”
“明天賈大人和賈璉會陪你過去,我要去接一個很重要的人,可能會晚一點到。”
黛玉眼底眸光一閃,“那我弟弟……”
"明天賈大人會帶著他,這幾天他們在外面已經見過了面,而且該叮囑林言煦的也都叮囑過了,他聰明的很。"
說到這裡北靜王笑了,道:“超乎你想象的聰明,而且很惦記你,每天都要問問你怎麼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是親姐弟。”
看得出北靜王對林言煦也很滿意,這是自己為黛玉找來的弟弟,一切都是緣分,充滿玄機。
“文書都在賈大人那裡,你什麼都不用管,甚至連話都不用說,沒人敢為難你。你只需坐著靜靜喝茶就行,沒有我點頭,誰也帶不走你。”
黛玉心裡一暖,點了點頭。
她和北靜王之間沒有像別人那樣愛的你死我活,但是兩個人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默契。
如果說以前還有一點虛榮的成分在,現在則完全是那種見到他就心動,而且很依賴的感覺了。
就像細水長流一樣,很溫暖,很寧靜。
不用驚天動地,也能刻入骨髓。
北靜王走後,接著過來的竟然是侯英子和蕭安然。
父親病逝的時候她們都來過,還陪著黛玉在靈前守了半晌。
這次來,她們告訴黛玉:“明天一早我們倆過來,陪你一起去衙門。”
黛玉:……
嘴巴張的老大老大,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
這兩位在京城可是數得著的高門貴女,衙門這種地方竟然都能陪自己去!
這讓她說點什麼才好?
眼眶突然就一紅,怕人看見趕緊低下了頭,假裝揉了兩下道:“進了飛塵了。”
幾個人相視一笑,再沒說什麼。
第二天。
天藍雲白,空氣清新,大地一片明豔。
鳥兒們站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著,“姑娘早,主子早。”
彷彿知道黛玉今天要去跟人打擂臺,它們是來給主子加油的。
好懂事的鳥。
黛玉心情大好。
湘雲過來時,眼眶有些深色,好像沒睡好的樣子。
黛玉看著好笑,問她:“怎的你比我還擔心的樣子,夜裡沒睡著嗎?”
“我哪有,”湘雲大呼冤枉,道:“天大的事我都睡得著,更何況今天你穩贏。還不都是你養的那群醜八怪,也不知道犯了哪股子邪了,”
“跑到我的窗外一個勁地叫,打跑這一隻又來哪一隻,沒完沒了。太氣人了,趕明兒我非弄幾張網,把它們全都網起來喂狼不可。”
黛玉一聽就知道這事是大黑乾的,八成那天湘雲說它醜鳥它又記仇了。
沒好氣地看了眼停在樹上假裝看天的大黑,抬高了聲音說道:“下次再敢調皮,罰你去邊疆。”
大黑的翅膀吧嗒耷拉下來,像一隻拉肚子拉到虛脫的鳥,二話不說趴在樹杈上,蜷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