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觀園裡的姑娘們得到訊息,也都不約而同都來到賈母這裡。
寶玉也來了。
一進門,寶玉就奔向賈母身邊。
見賈母緊閉雙眼躺在床上,痛苦得皺緊著眉頭,遂靠近她的耳邊,輕聲喊道:“祖母,祖母。”
邊說,邊把賈母的手拿起來,放在自己的臉上貼著。
枯瘦的手粗糙而又堅硬,混不如他的面板那麼光滑。
寶玉心疼地幾乎都要掉出眼淚。
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對祖母的儒慕如此強烈。
只有家裡要出事了,才體會到自己一直躲在祖母羽翼下的幸福是多麼的難得。
大夫輕輕走進來,小聲提醒道:“寶二爺,老太太剛吃過老夫開的藥睡著了,您稍微一會。”
寶玉點點頭,對大夫道:“勞煩先生您了。”
大夫拱手,“二爺客氣。”
然後便退出去,在廂房裡坐下。賴管家請他過來的時候就說了,讓他安心守在老太太的身邊,以防老太太心疾發作,不得延誤救治。
府裡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此時的衙門裡卻氣氛緊張。
鳳姐兒依偎在丫頭小紅的身上,臉色蒼白,神情憔悴,看上去有氣無力的樣子。
哪怕京兆府的差役給她端了一杯茶放在一旁,她都沒有力氣去喝。
早早到達的百姓們忍不住唏噓不已。
可憐啊,正室夫人被迫害到這個地步,如果官家不給個說法,簡直是天理難容。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來自四面八方,京兆府門外被擠得水洩不通。
過了一會,張華他們也到了。
好容易擠到裡面去,便有人喊了一句:“這就是那個被賈璉和賤人逼著退了親事的男子和他爹,今兒個也是討公道來了。”
“唉,是被賈家和小賤人害的,和那位璉二奶奶一樣,都是可憐人啊。”
“是啊,都是可憐人,太慘了。”
“讓那賤人出來,裝進籠子了沉塘,賤人。”
“還有賈璉,罔顧孕妻,還和賤人合謀要殺孕妻替代之,太惡毒了,治罪,必須治罪。”
下面有人悄悄道:“那是話本子上寫的,未必是真的吧?”
旁邊接著有人反駁道:“你來晚了沒看到,不是話本子上寫的,是這位二奶奶遞的狀子上說的,聽說還有證據呢。”
“啊?是真的啊?”
“天吶,簡直太可怕了。二奶奶還懷著孩子呢,這麼歹毒的心思,真是禽獸不如。”
擠進來的戴氏和鳳姐兒對視一眼,便站在張華身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