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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胃痛

水足飯飽之後,想想自己晚上也沒有夜生活,體育課上遺留的疲倦還未褪去,蘇雲打算回到寢室早點休息。

躺在床上讓蘇雲感覺很是舒坦,但沒過多久,胃部的不適開始若有若無的傳了出來,她不斷的調整姿勢讓自己能夠睡著,但是感覺疼痛的症狀越來越明顯。

蘇雲連自己也不清楚,何時起落下了胃痛的毛病,可能是中學時代日常飲食不規律的原因,每隔一段時間她的胃就會出現一次劇痛。

記得讀高二的那年最痛的一次,她感覺自己走路都成問題,最後老師直接讓家人給接了回去。父母帶她去醫院檢查,最後吃了些藥,胃病開始有了些好轉。到後來,只是偶爾錯過飯點,她依然會出現胃痛的症狀,只是不像開始那般煎熬,自己扛著也就慢慢的有所好轉。

這次的胃痛和以往感覺不太一樣,她知道是自己飲食不規律造成的,可能因為從餓到了極點到吃撐到極點,同時還喝了冰水,這樣暴飲暴食讓胃一時承受不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強烈的感覺到這次的胃痛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所謂“瓦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就在她承受著胃部逐漸嚴重疼痛的同時,小腹也開始隱隱作痛,她看了看手機螢幕的日期,才知道大姨媽在這個最為關鍵的時候落井下石而來,她趕緊起床在儲物櫃翻找了一下,最後去了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她趕緊再次爬回了床上,本來自己一直都有痛經的慣例,加上現在胃痛的已經讓自己開始承受不了。她只想趕緊睡過去,希望明天一早胃痛能有所好轉。

就這樣躺在床上,原本期待有所轉機,然而胃痛不但沒有得到任何的減緩反而卻在持續加劇,胃就像一團火在燃燒,同時又感覺有利器在胃中穿鑿,帶來的疼痛讓他實在無法沉睡,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現在小腹的疼痛沒有太過強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再怎麼努力也醞釀不出任何的睡意,胃痛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愈發濃烈,幾個小時的時間變得甚是煎熬。

過完夜生活的室友也都已經回來,然後在洗漱之後逐漸得睡去,陽臺外的世界也逐漸開始安靜,越冷清越讓時光顯得度日如年。

本來是睡覺的時間,但是蘇雲的胃痛此時已經痛到了極點,她咬著牙,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叫出來,汗珠一滴一滴的從她的額頭滲出,她感覺自己的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溼透,連被子都感覺被水泡過一樣,但是她已經沒有心情去考慮這些,她只希望自己的胃痛能夠消散,因為現在的每一秒都讓她無法承受。

時間一分一秒的繼續,胃部的疼痛不僅沒有任何好轉,就連自己的小腹在這樣關鍵的時候開始出現了強烈的痛感,像是在她疼痛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疼痛,在胃痛和痛經的雙重摧殘之下,讓她想起了以前胃痛時家人的悉心照顧,她開始有些想家,想自己的父母,但是此時夜已經很深很深,她甚至都沒有可以傾訴的物件,想著想著她的眼淚流了下來。她用被子把自己捂了起來,讓自己的抽泣聲不被別人發現,在劇烈疼痛的衝擊下,她哭了很久,可能是因為感到孤獨,也可能是對疼痛的一種宣洩。

疼痛沒有絲毫衰減的跡象,在咬牙切齒煎熬中,她只能側著身體將大腿最大限度的貼在自己的胸腔上,讓身體極大程度的蜷縮在一起,然後用雙手緊抱住雙腿,透過對腹部和胃部的擠壓達到減輕疼痛的目的,雖然能起到一些緩解的作用,但是對於劇烈的痛感而言像是杯水車薪。

漫漫長夜即使是失眠也足以讓人痛苦不堪,況且劇烈的疼痛讓她無法安然入眠,夜色太過煎熬,世界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的聲響,這讓蘇雲的注意力都集中感受身體的痛處,每一個細胞都在承受著不堪重負的折磨。而她能做的只有把身體蜷縮得更加繃緊,咬著牙去對抗著痛不欲生的摧殘。她現在唯一期望的是下一刻能夠及時好轉,她心裡只有這一個念想,也是唯一的願望。

時間像是特意放緩了一樣,像個年邁的老婆婆走的異常緩慢,經歷了無數次絞痛的來襲之後天空才有了微微的放亮,漫漫長夜就像歷經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這是她第一次熬夜到天亮,在中學時代,通宵是一種讓人嚮往的人生經歷,偶爾有些同學在晚自習之後去網咖通宵上網,她很想嘗試通宵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體驗,而這次的經歷讓她徹底粉碎了對通宵的幻想,第一次通宵的經歷原來是如此這般的痛楚。

天空的光亮越來越明顯,白晝相對於黑暗中看不到希望的夜晚,沒有那般刻骨銘心。並非痛苦的症狀有了緩解,而是忙碌的一天和周圍的喧囂又將開始分散了承受痛苦的專注。

今天週末,與平時一百個不願意上課的賴床相比,週末的欣喜完全淹沒了早起的負面情緒,雖然大家嘴上都說不願起床,但是為了自己豐富多彩的週末,室友們卻將自己收拾得饒有興致,宿舍的每一個人都像是T臺鬥豔般的試著衣櫃中的每一件衣服,用自戀的目光欣賞自己的同時,卻又感覺每一件衣服都無法詮釋自己的身材和氣質。然後嘰嘰喳喳的詢問著寢室每一個人的建議,當然,除了蘇雲。

女人的嫉妒之心真的讓人恐怖,那次分崩離析的聚會似乎是為蘇雲與室友而絕交精心籌劃的慶典。在之後的相處中,她們會竭盡所能的在生活中尋找各種摩擦,以此來撇清和蘇雲的關係,從而在心裡擺脫自己不願承認的真實面目。這是人類與生俱來的特質,把所有的過錯都留給了別人,從而尋求良心的安穩。

在近兩個小時的穿衣化妝打扮中,她們最終一起出了門去參加一些不知名的新生聚會,而聚會的目的就是為了多結交朋友,讓大學生活不至於太過被動,當然,還有吸引異性,渴望在大學中收穫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情。

寢室再一次空蕩蕩的只剩下蘇雲一人,這兩個小時是入夜以來她感覺過得最快的兩個小時,原本以為熬過了黑夜和清晨自己就可以挺過去,現在看來只不過自己異想天開。空氣的寂靜將她帶回到了現實,原來痛苦不曾絲毫的減輕。

徹夜未眠她感覺手腳冰冷,同時忍受著小腹和胃部的疼痛傳輸到自己敏感而而脆弱的神經。疲倦、疼痛、口渴讓她無法堅持,他很想起床去衛生間,但是她嘗試了幾次居然無法坐立起來。

由於水分大量的流失,她感覺自己嚴重脫水,一夜未眠加上身體此時的狀態,她摸了摸嘴唇,已經沒有什麼知覺,只有乾裂的觸覺傳到指尖,然後留下了一痕血跡。

蘇雲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顫抖,她很想喝一杯熱氣騰騰的開水,這樣既可以溫熱此時冰涼的身體,也可以解決脫水問題。還能對她的胃病和經痛起到一定的緩解作用。她側過身體,將目光偏向飲水機的位置。

她遭遇的不幸並沒有得到現實的憐憫,飲水機上倒立的水桶空蕩蕩的立在那裡,就像她此時絕望的內心,世界就是這麼冷酷和無情,不會因為自己的遭遇而享受額外的待遇,只有一件件事與願違的現實去摧毀她早已支離破碎的意志。

他知道以自己現有的狀況不可能將一桶幾十斤重的水桶槓上三樓,以她弱不禁風的身材,即使是自己身體無恙的情況下在搬水的過程中也會每走幾步就休息一次。現在她能做的只有等,等到室友回來,讓原本輪到這次抬水的室友去滿足她口乾舌燥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