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震驚的顧修寒,傅九笙沒有多做解釋,心裡難受是不可避免的。
傅九笙想,興許,是她本就涼薄吧,她甚至覺得無所謂,決裂就決裂唄,左右只是難受一時,反正早晚都是要分離的,就像她和師兄一樣,與其總是讓他惦記著,還不如趁早一刀兩斷,各不相欠的好。
顧修寒站在院子裡,傅九笙本想回去房裡,剛走上臺階,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停下腳,短暫的沉默之後,道:“哥哥以後,是要做大將軍的,自己已經完全確定的事情,就不用問了吧,反正在你心裡,左右都已經判了死刑。問了,反而沒有意義。”
傅九笙說完,邁步走上臺階,進屋後輕輕將門合上。
她靠在門上,與外頭徹底隔絕的那一刻,所有情緒瞬間壓上心頭。
愧疚,委屈,壓抑,難過,興許沒人能體會她現在的心情。
她長在洛水,是傅濁流的親傳弟子,可真心待她的人並不多。
傅九笙緊緊地咬著牙,低著頭,額前的碎髮遮住了她的眼睛,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聽不見她的哭聲,只能看見她微微抖動的肩膀。
窗外的陽光灑進屋內,落在她的腳邊,而她卻正好站在了陰影裡……
顧修寒沒再追問,他站在院子內,看著緊閉的房門,心頭五味雜陳。
傅九笙將自己蒙在被窩裡,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說的那些話,心裡無比的後悔,她強忍著衝出去挽留解釋的衝動,不知不覺中,她竟然睡了過去……
直到夜幕再次降臨,傅九笙才猛地睜眼,她驚覺般坐起身來,看了一眼房內,黑漆漆靜悄悄的。
傅九笙掀開被子坐在床上,四周安靜的可怕,她轉眸看向窗外,窗外天空中,圓月高掛,明亮的月光灑在地面上,像是披了一層薄薄的輕紗。
她突然想起了萬妖窟上的封印,不知道怎麼樣了,心裡總歸是放不下,不管怎麼說,也是因為自己才成現在的樣子的。
想著,傅九笙起身換上夜行衣,小心翼翼的出了將軍府,左右自己還在關禁閉,這麼晚了也不會有人在找她,她只要趕在天亮之前回來就不會有問題的。
與此同時,肅親王府。
君生半臥在美人榻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翻閱著書頁,白姬盤在房樑上,仰著頭,吐著信子追著不知哪兒來的小飛蟲。
地上,黑貓坐在桌子上舔著爪子,大開的窗子外,金色大鳥盤旋了幾圈,隨即就飛進了屋內,化作人形。
“王爺。”金鳳凰單膝跪下,恭敬的行禮,隨即道:“相柳在王府附近設了感應結界,我們一出去,他便會知曉行蹤。”
君生聞言,眸光微沉,他懶洋洋的將目光從書上移開,落在金鳳凰身上,沉默片刻,他才問:“又是親自來的?”
金鳳凰搖頭:“沒有,只是派了幾隻小妖把守。”
“那便不必留情。”君生語氣平淡,眼神冷漠的再一次落在手裡的書上。
“是。”金鳳凰領了命,轉身化作金色大鳥離開了……
此時,傅九笙出了將軍府,到了禁林外面。
禁林有皇宮的侍衛把守,卻並不森嚴,為的只是防止有人誤闖進去,但想來也不會有這麼缺心眼兒的人,將自己往妖怪窩子裡送。
傅九笙避開巡邏的人,很是輕鬆的就進到了禁林內。
踩著萬妖窟上枯黃的草,這裡還是和往常一樣,四周安靜的詭異,除了偶爾的風聲以外,甚至沒有蟲鳴聲。
她蹲下身子,手裡掐了個決:“萬念聚集,魂來。”
她將手放在先前自己結印的地方,紅色靈力湧入地下,碩大的金色封印浮現出來,萬妖窟下傳來一陣陣淒涼的嘶吼聲,萬妖窟下的妖怪似乎聞到了傅九笙這個食物的味道,都開始躁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