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娥暗想,童大哥讓我臨東出手,多半是出於背光的考慮。如今太陽漸高,我自東向西進招,深得天時。
「卓不凡,看刀——」話音未落,她一招金光點點,長刀砍向對手面門。
卓不凡先是一愣,心想這女子武功原本遜我一籌,此刻為何敢率先出手?是啊,有童千秋在一旁助戰,她自是有恃無恐了。
當下不敢怠慢,長劍向上一點,卸去了對方長刀的攻勢。
童千秋深知此戰性命攸關,絕不能讓對手各個擊破。心念甫動,一招懶驢打滾,長刀揮出,砍向卓不凡下盤。
在點開鄭曉娥的刀招之後,卓不凡本來打算乘勝追擊的,然而,沒等他劍招變守為攻,寒光閃處,另一把長刀已然攻至,這一瞬間,進攻已經不可能了,回劍自保方是正道。這樣想著,劍尖向下一壓,要盪開童千秋的進襲。
鄭曉娥趁著卓不凡劍鋒向下之際,長刀由砍為刺,刀鋒直取對方心口。
兩刀戰一劍,雙方你來我往,鏖戰起來。
三四十回合之後,一旁觀戰的柯霓虹、廖丹鐵等人,慢慢看出了端倪。鄭曉娥和童千秋聯手,刀招綿密,互為攻守,漸漸佔了上風。而卓不凡呢,雖說劍招嫻熟,功力更深,然而,就算是那些不時冒出的怪招,在兩把長刀的閃閃寒光之中,也已經是難以奏效了。
「鄭姐姐,攻他背部——」看到卓不凡長劍回收,漸漸處於守勢,柯霓虹這樣喊道。
原來,凝神多時之後,霓虹看出了門道,這卓不凡的劍招,猶如蠶蟲吐絲,招式之繁複,猶在童鄭二人聯手之上!如若讓他守住四五十招,對方久攻不下,心煩氣躁之時,再伺機反撲,童鄭二人手忙腳亂,繼而痛失好局,也不是不可能。而童鄭二人取勝的關鍵,就在於採用暴風驟雨般的攻勢,不讓對手有喘息之機。而讓卓不凡腹背受敵,當能更增勝算。
童千秋會意,一招柳絮飄飛,長刀恰似飛絮,瞬間砍出四五刀。卓不凡凝神接戰,長劍如雨,噹噹噹幾聲之後,總算勉強擋住了這一招。
然而,就在他想稍稍鬆口氣的時候,只覺得後頸一寒:一把長刀,已然架在了他的後頸脖上!
原來,趁著卓不凡忙於正面接招之時,鄭曉娥躍身向後,乘虛出招,就此止住了這個劍法高超的卓不凡。
倒吸了一口寒氣之後,卓不凡右手一鬆,讓長劍跌落地上。
他的心神總不算太離譜:鄭曉娥沒有一刀砍下他的脖子,就是給他一個棄檢認輸的機會。
至此,橫行一時叛軍叛匪,全軍覆沒。
和平的陽光,再次照遍這方圓數百里的山川大地。
多年以後,一個風輕雲淡的深秋午後,柯霓虹獨自一人,信步走在前往鳳凰翅的小路上:這樣一個季節,枝頭上的累累碩果,也在人們的歡聲笑語之中,藏之於糧倉,買賣於集市,留香於唇齒。這樣的和平勞動生活,已經延續了好些年了。安居樂業,也就是這樣了。
那天上午,隨著卓不凡被捉拿歸案,為害一方的叛軍叛匪,風流雲散,徹底退出了人們的視線。這片土地,恢復了往昔的寧靜。
鄭曉娥和童千秋聯手,制住了卓不凡,為平叛大業立下了大功。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似乎不僅僅是武功上的勝利,更是情感上的勝利。鄭家姐姐和童大哥成了一對兒,廖丹鐵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覬覦之心了。此前跟廖丹鐵拜過堂的那位姑娘,是無法看到這一幕了。她是鄭曉娥的堂姐,怪不得一開始我就覺得,她跟鄭曉娥長得很像。我,我當時是有點小心眼。不過,這也是為鄭家姐姐著想啊!鄭曉娥跟童大哥如果沒有一點意思,怎麼會那麼默契呢?說起來,當她把那張地圖交給我的時候,就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了。當然,有些話是說不出口的,也是難以說清楚的。幸好,蔡佔浩頭腦過人,作出了克敵制勝的部署。然而,不管怎樣,鄭家姐姐送出的那張地圖,還是派上了大用場。事後回想起來,她更像是我方派到敵方的臥底。而我和廖丹鐵,只是把情報送回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