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覺得鳳三是任性驕縱的大小姐,殊不知,她骨子裡,比誰都要冷血。
鳳三抬腳便要離開,卻在轉身時,被一道亮光閃了一下眼睛,天色很暗,那抹微弱的光芒顯得異常清晰。
鳳三將手電筒照在光源散開的位置,眉目一凝。
那是一塊玉佩,準確的說,是半塊。
鳳三曾經見過這塊玉佩,時隔間久,她還是能清楚的記得這塊玉佩的模樣。
是他嗎?
鳳三平靜的眸子泛起一絲漣漪,長睫微顫,往前邁了一步,蹲下身將湊近不省人事的男人。抬起素手將他下巴往上抬了幾分,便於檢視。
血漬和淤泥沾染了男人大半張臉,但還是難以掩蓋其俊逸的面容。光是眉目,就已看出絕非凡人。
鳳三蹙了蹙眉,將手電筒放至一邊,努力將躺在地上跟死屍一樣的男人翻過身,往背上一放,她的力氣比尋常女子要大了很多,但即便這樣,背起一個這樣高的男人還是費了不少力氣。
光是站起來,就耗費了她好幾分鐘。
鳳三開啟手電筒,對著男人臉上照了一下,終於看清了男人的面孔。
鳳三頓時皺起了秀眉。
蘇瑾鬱?
他怎麼會在這裡?
鳳三抬頭看了一眼方才他掉落的方向,上面都是高速公路,像是被人從車上直接扔下來的。
鳳三心口一跳,吃力的將男人背在身上,一步一步朝前走,步伐很慢,但還算平穩。
她提前約好了計程車,離這裡不算遠,這為她省了不少時間,艱難的將男人放進後座後,便催促司機往公墓出口開。
期間司機一直透過後視鏡往後看,想問什麼,在對上女人涼薄的目光後,選擇閉上了嘴巴。老老實實的開著車。
四九城東邊交界處這些年來一直在修路,到處拆遷,隨處可見的高樓大廈,以及還未來得及拆遷的老城區。
鳳三就住在還沒來得及拆的貧民區裡,老舊的樓房,混亂的街道,擁擠又吵鬧的人群。與對面那繁華市區只隔了一條街,卻彷彿隔了一個世界。
司機將車停在貧民區巷子口,再往裡,就開不進去了。
鳳三將男人從車裡拖出來,背起他,穿過兩個巷子,才停下腳步。
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屋內的陳設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空間很小,四十平都不到。廚房和衛生間隔開後,剩下的地方只能擺下一張單人床,外加簡單的小圓桌。
桌子上擺滿了檔案,和一臺破舊的電腦,再沒有多餘的物件。看得出主人平時的生活有多拮据。
鳳三將男人放到床上,從廚房接了一盆水,順便兌了點熱水進去。深秋的天,略有些涼意。
毛巾沾了水,小心翼翼的將男人的汙亂不堪的臉擦拭乾淨,一張驚心動魄的臉漸漸浮現在眼前。
眉若星磐,五官深邃,一雙眸子黑若翟石。鼻樑很高,長相俊美,即便現在的他狼狽不堪,也讓人無法忽視他周身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