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是王振,是皇上身邊一個太監,因您日日要找李策,皇上怕您著急上火,醫官也叮囑過了,您想要康復起來就要好好兒休息,切不可大悲大喜,如今您這秘密也戳穿了,奴才這裡只能將一切都告訴您。”
“李策究竟在哪裡?生還是死?”夏以芙用了李策的眼後日日惴惴不安,她從未虧欠過任何人,但卻硬生生剝奪了李策該有的光明,此刻心頭難受。
“娘娘,奴才帶您去看看李策。”王振帶了夏以芙往前走,後面是一方竹林,裡頭很幽靜,陰森森的。
夏以芙才剛剛走到這裡已暗道不妙,莫不是李策已……接著,夏以芙看到竹林之中出現了一個不高不低的土包,這土包上的土壤是溼乎乎的,顯然埋葬的時間不久,旁邊有空酒杯,有焚燒了的紙錢。
此刻頭頂的烏鴉悲愴的叫了一聲,夏以芙聽到這裡一切都明白了,“他死了?”
“皇上已盡力了,李策身體本就不好,且他胸口中了一刀,那是要命的。”王振如是說,夏以芙聽到這裡,頓時感覺頭重腳輕。
如今她是什麼都能看到了,但唯獨不能看清楚李策的容貌。
他是生活在司徒霆鈺光芒之下的陰影,是模樣高度近似司徒霆鈺的另類,如今李策死了,這事情夏以芙卻不能輕易丟開。
“那都是辛無刀的人,對嗎?”夏以芙看向土丘,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潮溼的泥土,她在問身邊的太監,但實際上也在問墳墓之中再也不會說話的李策。
那太監王振急忙點點頭,“是,的確是。”
看到這裡,夏以芙抓了一把泥土用手中的錦帕包了起來,“李策,你為我才被人殺害,你原本和夫人可安居樂業過上好日子,當日我承諾過你會保護你,如今卻換做了你保護我。”
夏以芙一想到李策就耿耿於懷。
之前剛剛帶了李策,他就懷疑李策靠近自己的動機,傷害過他,試探過他,責難過他,但李策對自己總是嬉皮笑臉的。為了她,李策遭遇了無窮盡的危險,如今一切終於過去了,李策卻和自己天人永隔了。
王振看到夏以芙眼角蘊出了熒光。
“娘娘,您……您哭了?”這王振也是皇宮裡的老人兒了,之前在乾坤殿就在伺候司徒霆鈺,前幾年帝京動亂很多,夏以芙和司徒霆鈺親密無間,但夏以芙從來沒有落淚過。
時至今日,夏以芙居然哭了。
那剎那的淚水倏忽就消失了,平日裡她總在教誨其餘人眼淚是任何問題都不能解決的,但如今自己的眼淚卻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王振,從今以後你解脫了,你再也不用扮演他了,這秘密我也知道了,你們都好自為之。”夏以芙從內室走了出來,她只感覺自己渾身的力量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了。
腳下的地面變成了鬆軟的棉花,每每踩下去一步就有泥足深陷的危險,猶如流沙之中會有成百上千的鬼魅抓了他的足踝讓他下降,她腦海中浮現了不少關於之前的記憶,那些點點滴滴,那些過去但卻過不去的過往。
“李策,對不起!”
她保護了那麼多人,但卻沒能保護好李策。
準備回去呢,路過迴廊,夏以芙卻聽到有幾個女孩在交談,她固然沒偷聽人家說話的習慣和先例,但此刻那幾個女孩的聲音很大,所以那竊竊私議讓她輕而易舉就捕捉到了。
“娘娘也早晚會知道那秘密。”一個女孩唉聲嘆息,“哪裡是能瞞天過海的?”
“只要皇上不說,知情人不說誰會知道呢?如今這李策倒黴鬼已死無對證了,誰還能從一個死了的人嘴巴里鬧出來什麼秘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