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不是乞丐。”成將軍嘖嘖連聲，夏以芙瞻顧了一下週邊，見城牆之下，破爛的屋子外乃至於河邊不計其數都是食不果腹的人，人人啼飢號寒，個個兒面有菜色，要說他們不是乞丐這怎麼可能呢？

他們身上的髒衣服已多年沒有洗濯過了，髒兮兮的汙垢招惹了成群結隊的蒼蠅和蚊子，路上下水道和井蓋都掀開了，裡頭惡臭撲鼻，間或可以看到肥頭大耳的老鼠一個個接二連三從眼前過去。

看到這裡，夏以芙震驚，可以說黑龍城已毀滅了，這裡是被天神和人類共同忘記了的地獄。

“你還說他們不是乞丐？那他們是什麼？是饑民？從哪裡來的？帝京情況是糟糕，但未必就這麼糟糕。”夏以芙離開的時候，中京的情況不容樂觀，但卻還不至於已到了這個程度。

“這些人也不是饑民啊，娘娘。”成將軍搔搔頭皮，卻不知該不該將自己打聽到的線索和盤托出，夏以芙徵詢的視線落在了成將軍的面上。

似乎想要從他眼裡找尋到正確答案。

成將軍稍微猶豫了一下，沉吟道：“這些人是帝京人，是黑龍城內人，這裡的管理是和帝京不同的，他們一起通力合作種植，畜牧，而後十分之一人口一個陣營，每一個陣營內吃吃喝喝都會和在一起，但大家卻好吃懶做，後來掂斤播兩，你做的錯了不會有哦人誇獎你，但你稍微做的少那麼一點點就會有人為難。”

“誰人不利慾薰心呢？久而久之，你看看我不上工，我看你不幹活，也一個個都開始偷懶了，等反應過來不應該窩裡斗的時候，大家早沒力量了。”成將軍這麼說。

這讓夏以芙想到了某一段魔幻的時代，大家都去一個食堂吃東西，一開始什麼都有，後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自然不是可持續發展的路線了，再這麼下去人類也不需要吃東西了，一個個都餓死了。

此刻天空有烏鴉鳴叫起來，猶如在給半死不活的人敲警鐘，在給死於非命的人送葬，因了那烏鴉的叫聲，給這原本就頹敗的帝京塗抹上了一層恐懼荒涼。

她眼睜睜看著烏鴉靠近了一箇中年人。

那人也知自己命不久矣，見烏鴉飛過來伸手急忙去打，但那烏鴉已怕都不怕，故意挑釁盤旋，良久還不離開。

“據說烏鴉可以嗅到死亡的腐臭。”這其實也不是傳說，而是動物與生俱來的本能，夏以芙看了看烏鴉，心頭惴惴不安。

剛開始僅僅是一隻烏鴉，但很快成群結隊的烏鴉飛入了這都城，一剎那之間遮天蔽日，飛沙走石， 天空猶如掠過一團碩大的烏雲。

看到這裡，夏以芙拉了一下司徒霆鈺，幾個人躲避在了城門洞之下，那哀哀欲絕的慘叫聲讓人心裡頭發憷。

烏鴉麇集了過來，遮天蔽日的翅膀將太陽都隱蔽在了背後，許久後烏鴉才離開。

等這一群烏鴉走了，眾人只感覺心悸。

“娘娘，不然就走吧，這裡太奇怪了。”成將軍搔搔頭皮，想要將這裡變成他們的根據地實在是難上加難，且不說這裡的人是一盤散沙了，就這裡的情況也很詭異。

夏以芙指了指旁邊一個位置，那邊是個廢棄了的高牆，眾人首尾上去，夏以芙指了指遠處，“你們看那邊有良田萬頃，這邊坦蕩如砥，帝京當軸處中，是非常不錯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