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嬤嬤胡言亂語,真不得了了。”司徒霆鈺也想不到劉嬤嬤在緊要關頭會大放厥詞,此刻春蘭還要解釋,她氣咻咻的握著拳頭,但夏以芙已止住了,“春蘭,這事如何能證明給大家去看,如今本宮不做這皇后也就是了。”
“阿芙,你要做什麼?”司徒霆鈺從頭至尾沒懷疑過夏以芙,甚至於即便是夏以芙被人玷汙了,司徒霆鈺也一如既往喜歡她,對她好。
但此刻夏以芙卻憤世嫉俗起來,她冰冷的眼掃視了一下眾人,只感覺一口鐵鏽一般的唾沫在咽喉上滾動,“皇上,此事自然沒辦法證明,既然大家都要您廢黜了皇后,阿芙就自行了斷。”
夏以芙說完後,將自己的金印拿了出來。
這是身份的象徵,之前她無數次想丟開這金印,只感覺自己的命運和靈魂都被封印在了這金印裡頭,以至於她想要做什麼都縛手縛腳難以為繼,現如今終於將這一道兒枷鎖給開啟了,但夏以芙卻開心不起來,她小心翼翼將金印舉過了頭頂。
“皇上。”
司徒霆鈺看了看群臣,“荒謬,諸位這是要朕殺妻求將嗎?朕的皇后本是清清白白,卻被你們這些汙言穢語給玷汙了,阿芙,這金印朕可不能收回。”
“皇上!”夏以芙不想因為自己而影響到司徒霆鈺,她更明白接下來人家還會有全新的計謀。
裴延看到這裡,咳嗽了一下,“既然皇上喜歡皇后,不如就開先河,這……”
“裴延,您是三朝元老如今也該不夷不惠,怎麼能因為皇帝的喜歡與嫌惡就轉移您自己的判斷呢,這皇后我不做了也罷。”夏以芙低下了頭,緩緩地從容的跪在了司徒霆鈺面前。
司徒霆鈺看到這裡,只感覺氣血上湧。
夏以芙是什麼人,她只要決定了的事自然雷打不動,她只要不做這皇后了,就算是他再怎麼懇求也無濟於事。
司徒霆鈺自然知道夏以芙是什麼念頭,她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不過是為了讓他明哲保身罷了,只有她不做這皇后,圍繞了她的流言蜚語也就宣告結束了,這才是人家的目的,既然如此,何不就讓順著人家的目的而去。
“皇上還不接著嗎?”夏以芙心如刀絞,她第一次落淚了,似乎交出的不僅僅是金印,而是自己的靈魂,自己的三魂七魄,自己的肉體,自己的命運以及自己的未來那未竟的愛。
司徒霆鈺痛心疾首,“阿芙,你起來說話!朕自然相信你,你快起來啊。”
司徒霆鈺一把抓住了夏以芙的手腕,但夏以芙卻嗤笑了一下,態度似乎比剛剛還堅決了,“皇上只要你拿走這金印,不褫奪了臣妾這皇后的位置,臣妾就長跪不起了。”
夏以芙言出必踐,旁邊幾個侍女也都跪在了她背後,司徒霆鈺仰天長嘆,他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會演變的這麼嚴重,看劇情每況愈下,司徒霆鈺深吸一口氣,“罷了,朕就如你所願。”
他伸手,從夏以芙手中將金印拿走了。
那小小的玩意兒,早被夏以芙暖的熱烘烘的了,握在手掌心裡,甚至有點灼燙的感覺,司徒霆鈺一言不發,夏以芙卻滿意的點點頭。
“皇上,請皇上將娘娘掃地出門,夏姑娘已是殘花敗柳的身體,怎麼還能繼續留在這富麗堂皇的皇宮裡呢?”看事情已成了,一個老大臣急切的懇求,司徒霆鈺忍無可忍,他一把抓住了紫金冠用力的丟在了地上。
那紫金冠落地,眾人恐懼。
就連平日裡最會讒言觀色的老太監福生此刻也噤若寒蟬並不敢靠近,其餘人慄慄危懼,唯恐災厄降臨到頭上。
但此刻惶恐的人裡頭可不包括夏以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