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我現在帶你去醫院吧?”
黎向姿一邊開車一邊用後視鏡打量女孩,生怕她不願意,“李勞那狗賊不知道用的什麼藥,還是檢查一下方便。”
“不用了,”女孩兒蜷縮在後座,神色怏怏,“林瀾帶我去過醫院,我聽醫生說沒事。”
不然她也不能那麼快就趕到會場。
黎向姿眼神一頓,下意識道,“那他怎麼還......”讓你去醫院?
話到一半她默默地閉了嘴,後面的字根本沒說出來,便轉移話題,“那我們現在回家?”
初楚“嗯”了聲,安靜地閉上眼睛,黎向姿見狀,心中微嘆,扭頭一心一意地開著車。
精裝小公寓前,女孩動作流暢地打車門,腳步輕盈,黎向姿正想下車扶她就被制止。
“我好得差不多了,你先去停車。”
黎向姿遲疑地看了她一眼,初楚神色如常,除了臉色蒼白點也看不出什麼。
“好吧。”
短短几分鐘內停好車,黎向姿迅速上樓,微卷長髮在空氣中劃過捲曲弧度。
像顆小炮彈似的衝進客廳,黎向姿放慢腳步,在客廳裡發現坐著的女孩兒。
初楚低著頭,面前擺著早就被塞到箱底畫作,蒲扇一樣濃密的睫羽輕煽,欣賞得極為專注。
黎向姿嚥了口唾沫,眼巴巴走過去,低聲道,“怎麼?突然把它們拿出來?”
不會想再把畫作毀掉吧?
初楚回過神一般偏頭,聲音淡淡,“沒什麼,只是在想,畫是好畫,但背後的記憶不是什麼好東西。”
“畫是好的就行,一旦創作出來它就獨立於背後的記憶了,”黎向姿絞盡腦汁,詞不達意地勸說,“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每個人看到這幅畫感想不同,一定也不會在意原本這畫是怎麼創作出來的。”
初楚扯了下嘴角,輕輕道,“如果真能這樣就好了。”
黎向姿拼命點頭,肯定道,“絕對是這樣,別想那麼多,那些名家畫作,哪個背後沒點悲慘故事?”
初楚輕嘆一聲,一隻手緩緩撫上畫作,像在看一樣稀世珍寶。
她眼神留戀地注視著畫上一筆一劃,那些景物,那對男女,心中酸澀難言。
黎向姿在旁邊看得膽戰心驚,一雙手規矩地擺在膝蓋上蓄勢待發,生怕初楚一眼不和就撕畫。
瀲灩美目緊緊盯著女孩動作,她目光如炬,初楚神情一頓,扭頭看她。
黎向姿手一抖,顫顫巍巍問,“有,有什麼事嗎?”
初楚瞥了眼她驚慌失表情,薄唇輕抿,“沒事,不用那麼緊張,我不會再撕掉它們了。”
黎向姿鬆口氣,緊繃的雙手放鬆下來,整個人乾脆地躺在沙發上。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又想不開。”
初楚嘴角微勾,淡淡道,“想不開也不會再拿它們洩憤了。”
畢竟是自己創作出來心血,她不疼,也沒人再疼。
略帶憂傷的視線投向兩幅被盛讚多年的畫,女孩閉了閉眼,“要是能把過去那些不愉快忘掉就好。”
那樣她也不會遷怒於畫作,林瀾也會重新成為生命中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