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王王一鳴不愧被稱之為人間奪命叟,一陣沉默過後,竟對幾人陰森森地說道:“既然話已挑明,我也不需要再客氣。小子你還是太嫩了,你知不知道有一種最安全的方式———那就是死人是不會把訊息傳出去的。索性老夫今日好人做到底,親手送你們歸西!叫你們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如若彼時有誰不服,就自憑本事闖關逃離九幽地府,來到此地向我復仇。”
鍾遠日從沒像現在這樣心痛如絞,就連上次誤中奸計,與佟久舟一起被關在邪盟“蝴蝶斧”的地牢裡,他也沒有感覺到如此絕望和沮喪。
可是,此時此刻,在剛剛他親眼見識幽冥王的冷血和恐怖,才意識到死的可怕。
他清楚他還不能死,因為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但似乎卻已無能為力擺脫目前的困境。
因為,一個人的生死,本不是由自己所能決定的,無論誰都一樣。
該走的時候,冥界使者一定會準時帶走這個人的魂魄。
僅此而已,沒有選擇。
所以,一旦時刻到了,他也只有等死。
他再次環顧傷痕累累的一眾夥伴,發現佟久舟的面色越來越難看,鍾遠日此時已怒極,但也只能隱忍不發。
細細檢視之下才發現,佟久舟右肋和小腿骨所中暗器之處已青黑髮紫,看來毒性已經擴散開來了。
頓時心痛不已、目毗欲裂。
鍾遠日心裡非常清楚已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撲通一聲就給幽冥王跪了下來了,道:“請往老前輩賜予解藥,救活我兄弟佟久舟。如若老前輩執意取一人性命方能消恨,鍾遠日在此願以命抵命。請老前輩成全!”
“好吧。見你如此深明大義,老夫也不想日後被人詬病成心與後輩為難。我姑且不與你們計較,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且速速離開吧。”
“不!老前輩!請您賜藥!請您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救他!只要您同意救活他,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讓我付出任何代價,我都在所不惜。”
“我看你小子真是自不量力,那就隨便你了。”奪命叟幽冥王嘿嘿陰笑兩聲,接著冷冷說著:“老夫可以明白告訴你們:我不想做的事,天王老子來說也沒用,你這是浪費時間、自尋死路而已!”
不料鍾遠日陡然介面道:“為人兄者,不救其弟,何以為兄?!他日我若到了九泉之下,有何顏面去見我的生身父母?!”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都大大吃了一驚,水玲瓏和白小痴當場呆住了,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是雙雙齊齊地看著鍾遠日,直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只是可惜的是,昏死過去的佟久舟沒有聽到親哥哥鍾遠日這番肺腑之言……
追命叟幽冥王向魔後白光姬望了一眼,道:“這幾個小子多虧了魔後的魔法奏功,要不然老夫還真得說不定要多費一番手腳呢!”
一直沉默不語、在旁默默觀戰的白光姬此時方開口道:“你確定要全部殺而後快嗎?”
突聽後方傳來幽幽的聲調,道:“以詭計取勝,愧為江湖前輩,算得什麼英雄?!魔域的臉都叫你們丟光了!”
幽冥王轉臉循聲望去,原道是一位風塵僕僕的黑衣勁裝少年宮海銘。
他認得此人。
第一次宮海銘短暫誤入禁區時他就知曉,只是本著“井水不犯河水”,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他沒有出手。
只見他回頭對白光姬道:“我倒忘了,此處還有玫鷹堡的一個小根,既然他自己送上門,那就別怪我不給玫鷹堡亦天根老堡主面子,幫他清理門戶、斬草除根……”
奪命叟幽冥王在說“清理門戶”時,聲音刻意壓得很低,但因為宮海銘現在身上所修行的已不單單是普通人族的武學法術,而是存在了跟隨聖靈界兩位師父修習的一些奇學靈術。
雖然數量有限,但對其修為精進也大有裨益。所以他輕鬆就可以聽得到幽冥王的話語。
只聽他介面道:“你們要想殺我滅口嗎?那就快點動手!不然,傳到外面,會被笑掉大牙!什麼幽冥王?連幾個小小後輩都要趕盡殺絕的龜殼王還差不多!”
幽冥王大怒,同時怒喝道:“我就先把你這臭小子斃了!”
怎料此時,白光姬如鬼魅般一把牢牢握住住幽冥王的手腕,陣陣幽香立刻飄散而至。
她衝他嫵媚一笑道:“他們就是一些瘋小子,不會成多大氣候的,給我個人情,那他們送給我,如何?”
“我要是不同意呢?”奪命幽冥王王一鳴陰森森地說道,看得出他很不爽。
魔後白光姬有些驚愕,但嘴角間那一抹淡淡的笑意,並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