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顧囂走神之時,蒙立端起兩杯酒,走到床前,把左手之中的酒杯,遞到南萍兒面前,道:“這可是本王為你,專門尋來的好東西,今夜之後,你就不會,再對本王這般生硬冷漠了!”
“可我真要是像她們那般,去討好於你,你還會一直點我麼?”南萍兒猶豫了下,還是接過了酒杯,顯然是知道,飲下這酒,今夜之後,她在午夜夢迴時,對自己這副軀殼,將再難平靜如水!
顧囂心裡一頓詛咒,畢竟這個合歡散,南萍兒不知道,一次就吃一包,是會死人的,所以現在他面臨一個抉擇,是選擇繼續等待,以便伺機而動,還是現在就出手?
對於如何抉擇,顧囂習慣了以結果來決定,是否讓他滿意或不高興,很顯然,如果南萍兒喝下那杯酒,她的死法,可能在顧囂心中,將很難忘卻!
緊握之後,又徐徐鬆開的拳頭,讓顧囂下了決心,他從懷裡摸出一張鬼面戴上,隨後又摸出一碎銀子,擲到了蒙立背後。
“誰?”蒙立本來還在和南萍兒曖昧情話,忽聞背後有動靜,幾乎本能的轉過身來!
此時,正在殿外的花離童,坐在臺階上,面上雖有些不情願去耳聽八方,畢竟有些事,多少對他的劍道有損!
只是,花離童與蒙立有約,所以他需要護衛蒙立兩年,以作為回報,興許就是這個原因,才讓王府守衛,比看上去的嚴謹,反而更鬆懈!
花離童閉目慎聽,殿中那聲石子落在地板上的聲音,緊隨其後的,是蒙立的驚問,讓他顧不得查問一句,便疾身而起,一掌開啟殿門衝入進去……!
殿中。
蒙立在回身不見任何人的情況下,一種危險的本能反應已起,讓他已經飛身撲向最近的紅漆金梧桐頂樑柱,只有這樣,他才敢回身來看!
然而這些,似乎是蒙立的一廂情願,或者說,他在這種危險下,已經忘記了身體觸感!
南萍兒卻看清楚了,一個戴著鬼面的白衣男子,在蒙立轉身一剎那,便彷彿落葉無聲的從樑上落下,同時兩手輕輕探出,就像她之前見到的王府掌燈宮女一樣,輕輕的捧住罩著油燈的燈籠,在蒙立飛身撲走時,白衣男子,如影隨形!
“不,住手!”
蒙立剛剛落地,未等回身,便聽見了花離童的大聲呵斥,以及其後追入守衛的大喊:“王爺小心!”
蒙立有些後知後覺起來,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使用金剛拳回擊身後,但已晚了!
“咔……!”
很脆性的響聲,但在花離童三人的呵斥下,就顯得有些窗外飛雪之事!
南萍兒卻聽見了,愣愣的看看,這是她第一次目睹殺人!
“就給你劍聖一個面子!”白衣男子譏笑一句後,便鬆開了手,但蒙立卻像浸水的麵條,軟趴趴的垮了下去!
“你殺了王爺!!!”兩個守衛驚魂難定,他們都有一個念頭,當值守衛不力,是要滿門陪葬的,所以二人就猶豫了一下,便拔刀衝殺上來。
“嘿嘿!”
“青魔手……!”白衣男子雙掌一推,頓時揚起一股黑色罡風,讓殺上來的兩名守衛,連同伺機而動的花離童,也只能迅速抽身回退。
白衣男子未敢久留,只回首看了一眼南萍兒,隨即飛身上樑,破頂而逃。
“追……!”
花離童出殿緊追而去,兩名守衛,則趕緊調集府兵,在後面追拿!
殿中,只剩下南萍兒呆坐在地,看看地上的瓦屑,以及遠一些,已死的蒙立,她腦中一直在回憶白衣男子的回顧,那並不是讓她保重,而是一種警告!
蒙立死了,死在和她南萍兒的歡好夜裡,皇上要追查刺客的起始,那她南萍兒,就會先被拿入刑獄審問,而這就意味著,她如果扛不住刑罰,把顧囂供出來,她堅守的一切,都會被拉入地獄!
南萍兒曾用經歷說過一句真理,如果我有活下去的理由,地獄我亦敢闖,如果沒有,那我有些怕疼!
欲哭無淚的她,看著蒙立的死人眼,絕望和自嘲道:“當我被你第一眼看上時,就好像中了詛咒,你死,我也難活!”
南萍兒紅紅的眸子裡,終於滑出了淚珠,她爬起身來,扯下了帳幔,在一番撕扯下,形成了繩索。
南萍兒沒有留戀這世界一絲一毫,也沒有對那邊的世界,有過一次幻想,蹬倒的凳子,才讓這寂靜的時空,有了些許生氣……!
而此時,白衣男子已經逃出王府,在大街上東躲西逃,偶爾的幾處聲響,也讓小巷深處,那警覺的家犬,不時吠上幾聲……。
一處寂靜的巷子中,白衣男子駐足下來,背靠在牆上,微微掀開面具,貪婪的喘了兩口氣,都還沒有喘勻,就如炸毛的兔子,飛快斜著前撲出去!
“鐙……!”
十分刺耳的聲音,一直從兩米高的青磚牆面,劃拉到石板地上!
“呵呵,劊聖也會偷襲了唄,也是,都窮的給王爺幹起了聽床客!”白衣男子譏諷道。
“那也好過盜聖,犯賤也能擺上桌來說!”花離童回擊道。
“我盜聖顧囂,本就是樑上君子,倒讓花兄,覺得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