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其實,並不能完全肯定,至少“蒙雨”的性情,雖說異常,但在某些壓力下,難保變得瘋狂。
但讓皇后猜疑的原由,並不是這一點,或者說,是一種直覺,一種母親對兒子的直覺。
這種直覺,往往就在一瞬間,也是在皇后大悲之中,偶然萠生出的一個懷疑!
所以皇后才讓顧囂解衣,同時使用詐術,只是想確認,他究竟是不是蒙雨!
但顧囂的不否認,讓皇后確實心寒,她覺得,如果顧囂否認了,她只要瞧瞧他的肩背,就可以確定他是不是蒙雨,同時也確定,蒙雨可能命喪蒙寒之手。
但得到的答案,又是另一個讓人倒吸寒氣的可能,皇后不敢深思,她臉色慘白的問:“你殺了他?”
皇后的手,緊緊抓住床拄,如果顧囂真的殺了蒙雨,她也並不知道,自己是否會摁下機關。
“沒有,至少,我和他,僅僅是遠遠見過一次!”顧囂認真回道,他也知道皇后的手中,抓著一次殺劫,但在他的心中,如果皇后摁下機關,他和她之間,即使確定血親,也將再無一點瓜葛!
“誰殺了他?”皇后又問。
“我不知道,因為他去了,我才誤闖進司馬桐府邸,繼而被架上這火爐上!”顧囂並不想去確定蒙雨死因的締造者,這個問題的直接回答,只怕讓皇后氣絕。
皇后發了很久的呆,摁住機關的手,也在不覺間收回來,這讓顧囂有了一絲緩和,他問:“我一直在找尋我的身世,你可以告訴我,蒙炎身上,可有胎記嗎?”
皇后眼皮忽地眨動之後,才又別過頭來,望著顧囂說:“他右手肘下,有一顆紅痣!”
顧囂眉頭一皺,讓皇后也不禁失望,但他又不甘心,故又問:“可還有其它?”
皇后目露遺憾的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為當時事急從全,當時我也才從虛脫中甦醒,王紳抱著炎兒,臨走時,才匆匆忙忙的告訴我一句,我也並沒有來得及看他一眼!”
顧囂聞言,頗有一種鐵拳打在綿花上的感覺,無限接近時,竟然是水中撈月。
“接生的人又有哪些?”顧囂強行壓下怨艾又問。
“都被殺了,早已白骨梆梆響!”皇后回道。
陷入沉默良久,顧囂才轉身將走,皇后又才提說:“他抱過!”
顧囂步伐不前,他知道皇后說的人,是指蒙寒,但他不想去和蒙寒求證,畢竟此人,太過深沉狡猾。
接著,顧囂又聽皇后說起:“當日,我分娩之後,其實炎兒他,並不像你聽說的那股,是什麼紅瞳皇子,他也和普通人一樣,是黑色瞳孔,只是,當他抱過,並賜名“炎”字過後,不久,炎兒的瞳孔就紅了,這些,是當時我的侍女所見,但也不免,隨後就失足落入御園冰水之中,而沒了性命!”
顧囂並沒有因此,在口上或心中,發岀對蒙寒的怨恨,畢竟他和蒙寒的關係,已和水火無二,他再如何喧嚷仇恨,也僅是浪費氣力罷了。
所以,顧囂此時在意的,是皇后對自己,竟然沒有詢問一下,他的過往,究竟是否坎坷,這就使得他和皇后之間,始終是一種錯位相見。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這種異變原因,終歸有所結果,一念花,你聽過嗎?”皇后移來的目光,很複雜,有種想擁抱,卻又害怕的感覺。
“沒有!”顧囂搖頭道。
皇后收回目光,接著又說:“此毒,來源於一個叫魅族的種族,集其童子之血為引,合通幽草,含靈竹花所製成,中者,大多以眼紅為表象!”
“魅族!”顧囂倒是注意到了這個,心說陳王妃不就是嗎?
又陷入了短暫沉默,後來還是顧囂問起:“蒙恆說,王霜死了,是你殺的嗎?為什麼?”
聞言,皇后閉眸泛霜,良久又才說:“他不光容不下炎兒,恆兒和雨兒也是,他派王霜來接近,只是為了,把恆兒養為一個嬌縱之人,以此對雨兒提前造下一大劫難!”
顧囂仰頭嘆息,面對蒙寒這種帝王權術,深感驚魂,畢竟他已完全脫離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