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在普通人們心中,一直是一個不願提及的地方,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是憶之所懼,但在某些人的掌中,牢獄,是他們的舞臺,是歌舞場。
一連十天了,韋伯明卻有些害怕再來牢獄,這些天,他的兒子韋長豐,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兒完整的面板,但其還是沒有開口。
原本,韋伯明想製造一場失火,讓人把韋長豐替換出來,後送回老家去將養。
可顧囂天天晨曦而來,見暮而歸,雖說是來審陳王妃,可每次路過,都讓韋伯明心中不安,總覺得自已做得不夠好,怕其失望。
所以白天下手越重,晚上就惡夢越深,讓韋伯明轉瞬之間,就彷彿老了好幾歲,但他並沒有住手的意思,只因他也奉行著一句話:“猛獸藏於叢林,狠人居心皇宮!”
這句話,遠,有歷代帝道爭伐者的歷史記錄,近,就在獄中深處,韋伯明也好,還是韋長豐也罷,都是覺得,自已小巫見大巫了。
所以韋長豐見顧囂路過時,都已經不敢再發聲,只是投來哀求目光而已。
這一日,顧囂又路過時,韋長豐似乎染了風寒,他的咳嗽聲,才引起了顧囂注意,便駐足過來,見他面目慘不忍睹,卻沒有一絲可憐,畢竟他也曾對待別人如此。
“太……太子殿下!”韋長豐聲音十分沙啞,就像破舊樂器之中發出的第一個樂符,佈滿了灰塵。
“什麼感覺?”顧囂問。
“生不如死!”又咳嗽了一陣,韋長豐想用手撫一下胸口,卻帶動一串金屬獨有的樂符。
“可你為什麼不聽你父親的勸?”顧囂問。
“我所有的罪行,都有他的一半,是他的嬌縱……讓我第一次欺人,第一次害人,第一次殺人……這些他都知道,可他沒有說過一句不對,而我之所以不招,是想讓他看看,現在的我,悽慘如此,卻都是他的著作!”
韋長豐的目光,已經不像之前的哀怨,反而變得清明,他的話,也確實是顧囂想讓他體悟的東西。
“你還想讓我饒你一命嗎?”顧囂問。
“不想了,強時我欺別人,弱時別人欺我,這世上,沒有給我一點善良,我還不了他們的債,就用死,一了百了吧!”說完這句話時,韋長豐又劇烈咳嗽起來,似乎快要把肺都咳吐岀來的感覺。
顧囂成全了韋長豐,一聲輕脆的折斷聲,代表著一個生命在生死之間的轉化。
“韋伯明呢?”顧囂和一旁的獄卒問。
“韋尚書已經病了兩天,但他仍有交待過,讓小的們繼續拷問!”獄卒嚇得一顛,對於顧囂的目光,以禮緊忙避開並告知所問。
“把他解下送回韋伯明府上!”顧囂指了指韋長豐的屍體道。
“是!”獄卒趕緊應聲,並上手去解綁繩腳鐐。
顧囂繼續往獄中深處而去,而今日牢獄,顯得格外空曠詭寂,因為獄中除了罪大惡及之人,其他人基本上,被他無罪釋放了。
陳王妃所處牢獄之外。
只見明亮的燭光下,有一長案,上面堆著一堆案宗,是花離童去刑部機要提取岀來的!
而在長案一旁,就是2號行刑臺,卻見是陳王妃在拷打一個女殺手。
時不時,顧囂還會放下卷宗問:“這些卷宗,都是女囚們的嗎?”
花離童說:“是啊!”
顧囂又和陳王妃問:“丈夫老是家暴妻子,她受不住而反抗,將丈夫推倒,撞了後腦勺,死了,然後判明年秋後斬刑,你覺得重不重?”
“我魅族沒有這一說,別人動我時,殺了無罪!”陳王妃對這人族的律法,頗覺怪異,但經人世許久,她也明白,力量,在任何關係之間,都佔據著主導。
“丈夫也類屬別人?”顧囂問。
陳王妃點頭後,顧囂也思索說:“在江湖上,似乎也是這樣,但大多人,不適合刀劍江湖!”
顧囂用筆勾了斬刑的批註,後寫釋放!
又閱完下一部卷宗,顧囂和花離童問:“這是一女子通姦罪,嚴格來說,她第一次是因為丈夫外岀致獨居時,被人闖入強行謀合,但之後,她本人也有了主觀性,你覺得如何判?”
花離童眉宇一皺,有些不滿顧囂老問自已這種問題,但他還是說:“依法而判!”
顧囂沒有急著下筆,而是又問陳王妃:“你覺得呢?”
陳王妃為難而不回此問,並解釋:“這個問題客觀因素很多,不好說!”
“你們魅族有這個情況嗎?”顧囂問。
“沒有,我魅族不像你們人族,男強女弱,有男可女不可等諸多規矩,結合方面,也是性格吸引,不吸引時則分!”陳王妃回道。
顧囂想了想,才用筆批註:“改裸行遊街之刑,為紡織坊勞工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