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踏馬而來的白澤,桐風說不出話來。
白澤看了看桐風的傷,也沒說話。
墨雲路過桐風之時,她聽見白澤在馬上對她說了句話。
“我去殺光他們。”
隨後,黑袍下馬。
將丟回來的刀勁給一招劈碎,無名刀客凝視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袍少女,聽見她身後穿黑袍的男子說了句:“你留他一條命,我去去就回。”
聞言,刀客林秋山打心底冷笑了一聲。
五歲學武、十三歲從軍,官拜軍府都尉,如今已經三十有六,馳騁疆場、披荊斬棘,未嘗一敗。如今得到仙師賜藥,破除關隘,登入玄通,可刀勁橫飛、可凌空取物、可一步三丈,山鬼也能斬殺。
就憑這一黑一白兩個小後生,年紀加起來可能才比自己大一點,還留我一命?笑話!
想到這兒,林秋山揮刀而去,直劈向那穿白如雪的貌美少女:“我倒是可以饒你一命,只是要你隨我回府,細細玩賞你的皮肉!”
徐慕雪側頭看看白澤,點頭應承。於是白澤踏步而行,倏然不見蹤跡。
林秋山一驚,可刀已出,豈有撤回的道理!
徐慕雪回眸,面目冷若冰霜。
抬手,雙指夾住刀刃。
發力,長刀裂作兩截。
夾取刀尖在手,徐慕雪猛然拍擊林秋山左臂,千鈞之力橫貫而出,正正落在他手臂之上,咔嚓一聲,筋斷骨折,刀尖穿透臂骨釘入左肋。林秋山大喊一聲,疼得汗如雨下。
徐慕雪雙目猙獰,如雪原餓狼:“你傷她三分,我傷你六分。你壞她性命,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婆娘……聒噪!”林秋山擰眉瞪目咬碎一口鋼牙,右手緊握匕首直刺徐慕雪咽喉。
本以為這小娘們兒是個好玩物,沒想到這麼扎手!!
一聲悶響,徐慕雪左手把住匕首,五指扣住林秋山右手。
“嗯,右臂也不用要了。”
言畢,纖白左手驟然發力,青蔥玉指化作雪鷹利爪,骨碎之聲不絕於耳。林秋山左臂已經被死死釘在肋側,右手又被握碎,驚慌與狂怒撞擊腦海,令他一顆腦袋如掉進火炭裡一樣滾燙髮麻。
自己玄通境的本領,為何在這小娘們兒面前卻如同籠中燕雀,毫無還手之力?!
信心崩塌之下,林秋山顧不得什麼風範,重踏地面,靴底塗毒短刀彈出,隅頑抗踢向徐慕雪下頜。
不等那藏刀右腿踢出,徐慕雪右腿已經橫掃而過。輕描淡寫,彷彿掃雪的一腿直接踢碎林秋山膝蓋。
又是撕心裂肺的哀嚎。
燒殺步卒紛紛駐足,看向那位方才對陣青面山鬼還佔盡上風、如今卻被一個白袍小娘子給打得鬼哭狼嚎的都尉。
不等其中有人說話,一抹黑影驟然降臨。黑袍揮袖而過,三五個兵卒腦袋橫向扭轉,一聲不響便倒了下去。
聽見倒地聲,村民這才發覺那些軍爺已經死透,抬頭又見昨日那黑袍過客空手殺人,一個個都驚得面如土色,說不出話來。
白澤不去管村民,一身黑袍如夜行鬼魅,只管一路向前。兵卒見狀紛紛仗刀而來,又紛紛斷頸而死。乾脆利落,毫無例外。
沒人知道這黑袍之人為何要對兵卒動手,只有白澤自己知道。
那頭,左臂穿、右手斷、右腿殘,林秋山已經是個丁字拐,左腿踉蹌,獨木難支。若非徐慕雪還扯著他右手,現在他已經撲倒在地了。
“哼?”徐慕雪的冷笑裡有一抹譏諷,“你這玄通……比留戀床笫的嫖客身板還要虛浮,是靠外物催化吧。”
林秋山被戳破,惱羞怒喝:“跟你……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怎麼練功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管不著。”徐慕雪說著,回頭瞥了眼跪坐在地奄奄一息的桐風,還有馬上不知生死的還魂,再回眸,殺氣懾人,“不過你用這等下作手段對付婦孺,對付符離人的朋友——”
“必倍償。”
“刺啦”一聲,鮮血飆飛,半空裡化作赤紅廊橋。林秋山的右臂被天生神力的徐慕雪硬生生撕扯下來,痛得那刀客吼破喉嚨,仰面倒下、滿地打滾。
猩紅血雨起而復落,徐慕雪一揮手,掌力推開血雨,不染分毫。
與此同時,拖著最後一名兵卒的頭髮,白澤邁步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