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希望夢永遠不會醒，多麼希望薇薇還在身邊。

可薇薇卻只給自己留下了一滴眼淚，一滴傷心的淚，一滴悔恨的淚，便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那之後，自己想要見她，就只能在夢裡……

“朕知道，這麼多年，無論你走到哪裡，立了多少的功勞，做到多大的將軍。始終有人在背後罵你賣友求榮，罵你不忠不義。但朕知道你不是……”

“不，你錯了！我是，我就是賣友求榮的小人，我就是卑鄙無恥的敗類……”

李恆一聲怒吼，轉身衝出軍帳，衝入那無邊的黑夜，衝入那無盡的大雨中……

“唉！”趙昺嘆息了一聲，再次搖了搖頭。

擔憂的看著在帳外大喊大叫的李恆，可卻沒有讓人去制止他。

因為趙昺深知，內心的傷疤被揭開的那陣痛，若萬箭穿心，如萬蟻噬骨。

但趙昺也知道，只要李恆將那難忍的心痛發洩出來，他就會仿若新生，重新站起來。

果不其然，也就一炷香的時間，李恆再次跪倒在趙昺跟前，溼漉漉的說道：

“皇上，但有吩咐，末將在所不辭！”

聲音中充滿著堅毅與果斷。

雖然李恆沒有說，只要幫他復國和復仇，他將怎樣怎樣。

但一句在所不辭已經將他要說的內容全表達了出來，李恆也相信趙昺聽得懂，因為在他的心中，趙昺年紀雖小，但卻是一個敢藐視天下的帝王。

的確，趙昺明白了李恆的意思，只不過趙昺還需要李恆的一個態度，於是趙昺盯著李恆的眼睛，淡淡的問道：“李恆，朕可以相信你嗎？”

李恆低頭，靜靜的思索片刻，才迎著趙昺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小聲說道：“皇上，巴雅爾昨夜找過末將……”

趙昺卻打斷了李恆的話，冷冷的說道：“朕其實在臨安，就知道巴雅爾想做什麼！”

李恆抬頭，眼中充滿了震驚，同時也是一陣後怕。

巴雅爾的行動雖然一直暗處小心的進行，但小皇帝從一開始就知道。

也就是說，如果李恆今夜不主動交代，那麼迎接他的……

李恆不敢往下想，更加小心翼翼的問道：“那為何皇上您還要將我們這些投降的元軍全帶了出來？”

趙昺卻嘆息道：“臨安是曾經的大宋都城，何其的繁華！雖然前面恭帝投降，元軍入城，有了一點小的破壞，但好在元軍沒有屠城，臨安在我們短暫的經營下，已經恢復了一些往日的生機。”

“可如果朕將巴雅爾這個定時炸彈留在臨安，到時伯顏南下，巴雅爾趁機在城內帶人作亂，屆時臨安就毀了！”

雖然對定時炸彈這個詞不大懂，但李恆聽明白了趙昺的意思，沉思著說道：“那皇上您帶著巴雅爾來到了天目鎮，目的就是將他和叛軍都消滅在此？”

趙昺卻搖頭道：“畢竟在一起訓練生活了四個多月，在心裡，朕把他們都當成了兄弟。雖然他們想叛，但若要朕自己下手，朕還真的狠不下這個心。”

畢竟是來自後世和平年代的靈魂，對於殺人這種事情，趙昺始終覺得還是越少越好。

上倉有好生之德不是！

“既然你不願意當劊子手，但又將這些要反叛的人帶了出來，難道讓這些人自相殘殺？好像不太可能！”

李恆思索半響，但依然沒有弄懂小皇帝的意思，皺著眉頭問道：“那皇上您的意思是？”

“朕想讓你做朕的無間道!”

"無間道？"

李恆曾經在最痛苦最迷茫的時候看過佛經，知道無間地獄，在佛教八大地獄之排第八，是八大地獄中最苦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