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上的毒王宗高手已然出現在了破廟門口,“林莊主,想你也是一方豪傑,體面一些,為自己留個全屍不好嗎?”
連翻打鬥,只是仇人當面,林山只得以死相拼,進廟之前,林山本就被那毒王宗高手暗器射中,所以廟中歇息之時吐了一口鮮血,此時林山已是強弩之末,但結髮之妻還在身後,他不由得強撐著,只是他自己心中也知道,所做之事不過是困獸之鬥。
“既然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毒王宗高手抬手一揮,圍著林山的嘍囉們又衝著林山攻了上去。
不過走了十多招,林山已然落了下風,但也擊斃了兩個嘍囉,毒王宗高手看準機會,射出幾根銀針,林山有所察覺,但身體遲緩,手中長劍並沒有抵擋下來,腳下一軟,終究是倒了下去。
毒王宗高手瞅了一眼林山,先前中了一根毒針,這時又中三針,眼瞅是不活了,便誇過林山走向林夫人。
“嘖嘖嘖,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夫人,下輩子投胎找個好人家吧。”隨即抬手往林夫人心窩射了一根毒針,毒入心臟,他很自信毒針頂多半個時辰必取她性命。
毒王宗存活的嘍囉將受傷的弟兄搬出了破廟,隨即在領頭之人命令下點火燒了破廟。
等到他們點火之時,躲在角落的瑟瑟發抖的義梅這才從茅草裡出來,廟裡慘像猶如地府,繞是義梅跟周老爺子看診過不少傷病之人也不由得一陣乾嘔。
就著火光,義梅看了一眼林山,林山目光發散,儼然不活了,又去看了看林夫人,手指搭上頸脖,脈象微弱,尚還未死,義梅背起林夫人走到大佛身後,先將林夫人送出去,便也趕緊翻了出來。
毒王宗眾人全然不知廟內還有活人,抬著傷眾已然走遠,義梅則將林夫人放到破廟幾丈之外,逃出生天之後,義梅這才接著火光打量林夫人。
剛才發生的一切他看的清楚,最後林夫人心口處被打入了毒針,此時面色尚好,顯然中毒不深,應該還有救,義梅看向林夫人,雖已是半老徐娘之齡,但面容姣好不顯老態,中毒之位正在胸口,義梅心中不免扭捏。
“罪過,罪過,非是小子好色,事出有因,事急從權,夫人莫要怪我。”義梅從林夫人拜了兩拜,隨即扭手扭腳的解下林夫人左半邊上衣。
義梅解衣之時才發現,原是林夫人胸口藏著的風林劍譜救了她,劍譜擋住毒針刺入心脈,只扎入肉中寸許,此時林夫人胸口已然黑了大片。
義梅見狀,掏出隨身針包,又去取了一根燒著的斷木,抽出銀針放火上燒過便開始施針。
不多時,施針便完成,林夫人胸口的黑色不再擴散,毒素已然控制住了。但義梅不知這毒是由哪些毒物提煉而來,只得把身上帶的幾隻藥膏都給林夫人抹上一點。
折了幾根樹枝將林夫人遮了起來,義梅靠著旁邊的樹便守在林夫人一旁,不知過了多久義梅也沉沉睡去。
突然一聲尖叫,義梅一下驚醒,此時天已大亮,原來是林夫人已經醒了,醒來瞬間,看到半身裸露,還以為被人糟蹋。
此時針還未收,義梅一陣尷尬,連忙偏頭說道:“林夫人,非是小子無理,只是夫人身中歹人之毒,小子也是事急從權。”
聽到有人說話,林夫人這才止住大叫,抬眼看向義梅,不過十多歲的年紀,胸口之上確實抹了藥膏,幾根銀針也因為她這一動東倒西歪,想來這小子昨晚確實不曾有過惡行。
林夫人這會兒安靜下來了,義梅開口問到:“夫人胸口上的青黑可曾消了?”
聽得義梅詢問,林夫人一想到昨夜被義梅看光,若是年紀再小一些倒也沒所謂,但義梅已舞象之年,不由臉色一紅,可畢竟江湖中人,這種事情到也看的開些,“謝恩公相救,傷口已無大礙,敢問恩公大名。”
“舉手之勞,夫人客氣,小子王義梅。”
整理好衣服,看著義梅還不敢往這邊看來,林夫人問到:“敢問恩公昨晚事發如何?”
義梅指了指旁邊不遠已燒成殘垣斷壁的破廟,便把昨晚他看到的都和盤托出,一夜之間,天人永隔,林夫人聽完不覺心生悲涼。
破廟的火還未燒盡,林夫人便起身衝了進去,林山早已燒成灰燼,只是那把佩劍證明他曾存活於世。
看著佩劍旁那堆骨灰,林夫人癱坐地上嚎啕大哭,義梅不忍直視,只得遠遠待著,心中不由想起自己,無父無母,唯一的爺爺現在也跟他分開,心中也一陣黯然。
許久之後,林夫人哭聲漸消,撕下一塊衣服鋪在地上,輕輕將林山的骨灰捧到衣服上,提起林山佩劍便向義梅這邊走了過來。
“還請夫人節哀。”義梅出言安慰。
“王小恩公,勞煩小恩公幫我個忙,妾身要葬了我家郎君,妾身去尋塊墓碑,這邊交由恩公代勞。”林夫人正欲跪下,剛才情急,現在平復過來,一來拜謝義梅救命之恩,二來求義梅代她挖坑埋葬林山。
義梅趕緊搶上前來扶住林夫人,“言重了夫人,小子這就代勞。”
林夫人聞言欠欠身子,“謝小恩公。”放下林山的骨灰,林夫人提著劍就往林子裡去了。
義梅左右四顧,最後去破廟的慘堆中翻出兩把刀,然後在林山骨灰旁刨著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