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蒸騰著溼黏的水氣,一隻骨節修長的大手關上了熱水器的閥門。
烘的溫暖的睡衣放在門外,阿姨已經很有眼色的回去了。
介於葉梔梔的小秘密,顧廷沒敢讓阿姨也住在這棟明明可以裝下一整個家政團隊的大別墅裡,而是讓阿姨住在附近,每天定點來做做飯收拾東西就行。
走廊上也鋪著厚厚的毛毯。
葉梔梔睡覺很輕,尤其是剛來的時候。風吹樹梢的聲音都能把她驚醒。
顧廷已經開始接管家中的生意了,有事回來的晚些都會把葉梔梔吵醒,就在家裡所有的地方都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
顧廷踩在手工織的羊毛毯上,跟只貓一樣沒發出任何聲音。
臥室的門半掩,沒有開燈,走廊上暖光的燈光溫柔的映了進去。
顧廷的臉上不自覺的帶出了笑意。
沒心沒肺的小傻子肯定又睡的四仰八叉,跟打睡拳一樣,枕頭和被子不是換了位置就是被踹到了床下。
自覺正在和葉梔梔冷戰的顧廷想起女孩在燈光下雪白滑膩的小腿和盈盈不可一握的腳踝,莫名有些嗓子發乾。
顧廷瞥了一眼表,已經夜裡兩點了。
往常這個時間葉梔梔已經睡熟了,顧廷隨手關掉了走廊上的燈,模模糊糊的能看到床上撲騰成一大卷的被子。
顧廷的唇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他放慢腳步,緩緩靠近。
窗簾拉的不緊,從縫隙裡透出幾點月色的冷光,幽幽的灑在了床前。
顧廷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柔軟的大床上,被卷的亂七八糟一看就是葉梔梔自己動手疊的被子放在床尾,兩個枕頭東邪西歪的擺在床頭,床中間還放了一張紙條。
顧廷的心中生出一股不好了預感,他抿了抿唇,藉著月色看著紙條上的字。
帶著灑脫和風流意味的草書就寫了三個字。
“我走啦”
顧廷顫抖的指尖摸了一下床面。
冰涼沁骨,毫無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