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蒼生再次問道：“現在外城所有的人都是如你們這般嗎？”

有人回答道：“外城其實也沒剩下多少人了，修為高的對修為低的自然有著絕對的生殺大權，還有一些人如今去了內城和中心區域給那些老爺們挖取神石，雖然每個月僅能得到十塊下品神石，但是那也比在這外城之中隨時丟掉性命強得多了。”

姬無常問道：“那為何你們不去挖取神石，那樣至少生命安全有保障。”

又有人回道：“這位老爺，您有所不知，想要獲得進入內城挖礦的機會那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每十年內城的老爺們都會舉辦一次比賽，讓所有修為達到真神境以上的人族自相殘殺，不管用什麼手段，三日過後能夠活著離開的一百人才有資格去給那些老爺們挖礦。”

其他人也是紛紛附和道：“是啊，挖礦的名額那也是一刀一槍用命去拼出來的，我爺爺就是一位真神巔峰的強者，在四十年前參加了那次大賽，雖然最後成功的活了下來，但是少了一隻眼睛和一條腿，身上也是傷痕累累，就算如此我也能感覺到他心裡的喜悅。”

姬無常再次問道：“現在外城中還存活的人族有多少人？”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一名真神境修為的大漢小聲說道：“具體多少人沒人知道，不過整個外城十室九空，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可以看出，也沒有多少人了，十萬還是二十萬，沒人清楚。”

沈蒼生等人聞言詫異道：“怎麼可能只有這些？這麼多年下來人族難道不繁衍後代嗎？就算現在外城的人只知道殺伐，但是人族的香火傳承不是頭等大事嗎？”

所有人默不作聲，姬無常大怒開口道：“怎麼，你們聾了嗎？回答我。”

有一名青年模樣的人大喊道：“什麼狗屁香火傳承，我們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哪有心思繁衍後代？現在外城之中已經近千年沒有人出生了。”

沈蒼生不由得想起日前那名被他殺死的瘋狂女子，她在這些年被人侮辱之後只要生下孩子便將他們掐死，這種事情前世沈蒼生只在電影或者裡見到的情景就發生在眼前，此時姬無常突然說道：“我問你們，為何這外城之中女子如此之少，而且即使有女子也都被你們那樣，難道現在人族之中都沒有女人了嗎？”

有人回答：“原本外城之中男女比例還算正常，不過這麼多年下來，有著八成的女子被內城的貴族老爺們選走成為了他們生育後代的工具，而剩下的就是被淘汰的了，她們為了生存下去只能出賣自己的身體，而有些修為高深的強者會把一些女子強行帶回家中圈養起來，等生下孩子如果是男孩就地處死，只有女孩才可以活下來，等這個女孩成長到一定年紀就會送去內城給老爺們挑選，被挑中的就可以留在內城為那些貴族們生育後代，若是被淘汰的那麼回來就只能成為自己的父親斂財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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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蒼生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看向一臉沉重的姬無常說道：“姬無常，你自己說你該不該死？”

姬無常沒有說話，沉默了良久終於瘋狂大笑了起來：“我的確該死，我萬死都難以贖罪，我對不起無名人皇，對不起無塵族長，更對不起當初被我逼得離開的那些族人，呵呵，人族？當誅！”

沈蒼生皺眉喝道：“姬無常，你對不起的不是無名也不是無塵，而是當年那些為了人族的生死存亡拋頭顱灑熱血的前輩先賢，當年人族還生活在流雲星域的時候，不也是和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嗎？修為最高者不過是神尊巔峰而已，那個時候哪裡會發生如今這種慘象，每一名族人都活得有尊嚴，沒有人會因為自己是一名神王便去嘲諷欺辱一名真神或者天神。”

“李烈火性如烈火，一點就炸，當時已經是神尊境初期修為，卻能為了一個初出茅廬的真神境小子不惜以身犯險，獨闖邪惡深淵將那名因為一時好奇進入其中的少年給救了出來，那名少年出來的時候只是有一些驚嚇和輕傷，李烈火卻是足足休養了將近一年，要知道當時李烈火是根本看不上這個真神境少年的。”

“謝止水，溫柔如水，猶如大家閨秀一般，平日裡難得見她會和人大聲說話，但是為了守護一個人族的城池不被妖獸狂潮摧毀，不惜燃燒靈魂，將修為短暫的提升到神君初期，成功擊殺了引發那次獸潮的獸皇才讓獸群退去，而後謝止水消耗過度足足昏迷了半年才醒來，而所受的代價更是讓她很長時間止步於神尊境巔峰不得寸進，而她所庇護的那座城池之中無一人與她有任何瓜葛。”

“閆如山，平日裡雖然不苟言笑，總是繃著一張臉，但是他時常為了一些天神真神境修為的人族言傳身教，從來都是不厭其煩的指點每個人的修煉，季如風，作為人族僅次於族長的存在一向賞罰分明，從沒有以權謀私，就算他親生兒子違反了族規依然秉公處理，徐如林，以一己之力創辦如林商會，憑著八面玲瓏左右逢源的本事遊走於其他星域之間，讓人族所有人不會為了修煉資源而煩惱。”

“還有族長聶抗天、以及他的養子流雲神王聶流雲哪一個不是頂天立地的真豪傑、真英雄，流雲神王本非人族，卻因為自己的養父乃是人族族長一直以來可有半分對人族有過怠慢？就算是無名人皇對待這些人也都是恭敬有加，如今人族淪落到此，你讓九泉之下的諸位人族先賢們何以瞑目？姬無常，難道你不該死嗎？”

沈蒼生每說出一個名字，姬無常的身體便顫抖一下，說到最後姬無常的臉上已是佈滿淚水，而一旁的葉笑君卻是驚訝道：“這些名字都是在上一次神魔大戰之中隕落的人族的幾位神君境高手，就連我姐夫對他們都是一口一個前輩的叫，我當時雖然沒有出世，無法領略他們的風采，但是我六姐和我爹也時常說起他們的事蹟，方兄，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人的？而你說的這些事情連我六姐和我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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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無常介面道：“你應該是軒轅百策的後裔吧，你說的這些事情都是發生在無名人皇還在，軒轅百策還沒有離開的時候，軒轅百策如今怎麼樣了？是佛歐還怨恨我當初沒有聽他的勸告？”

沈蒼生一怔，他也是第一次聽到原來軒轅人祖的名字是軒轅百策，沈蒼生搜尋無名的記憶發現還真有這個名字，當初軒轅百策和姬無常一樣都是人族新生代比較耀眼的天才，只不過姬無常的性格比較激進一些，而軒轅百策相對來說比較保守，準確的來說姬無常屬於那種能動手絕對不逼逼，而軒轅百策則是能用腦子解決的絕對不會多浪費一分力氣。

雖然沈蒼生是無名人皇的三魂轉世，但是如今卻是以地球上的沈蒼生的思想作為主導，無論是紅葉城的廢物沈蒼生還是天元界的至尊沈蒼生都只是現在沈蒼生的一部分記憶，雖然對他或多或少有些影響但是並不大，而無名人皇的記憶對於沈蒼生來說就像是看了一部人物傳記片，真實的好像就是自己所發生的事情一樣，但沈蒼生和無名終究不是一個人。

沈蒼生看著姬無常說道：“軒轅百策已經魂飛魄散了，他帶著一部分人族穿過無數星域最終去往了紫宸星域，那裡地屬偏僻，沒有什麼強者，當初他帶去的那部分人族終究是沒有熬過歲月的侵蝕，坐化的坐化，失蹤的失蹤，現在那裡的人族全都是當年那些族人的後裔，他們在一處名為天元界的中世界裡面繁衍生息。”

沈蒼生大致的將天元界的一些情況說給了姬無常，姬無常面色悽苦的嘆道：“想不到當年一別竟然是天人兩隔，唉，或許用不了多久我也要去見他了。”

沈蒼生質問道：“怎麼，你覺得你還有臉去見軒轅百策？還是說你有臉去見李烈火謝止水他們？若是他們知道如今的人族如此慘狀，你說他們會不會生吞活剝了你。”

姬無常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沈蒼生說道：“怎麼你還想逃避嗎？如今的人族該怎麼處理？那些所謂的人族的高層又當如何？”

姬無常睜開眼睛對著眼前的眾人說道：“老夫乃是姬無常，姬家的家主，也是人族的代族長，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們，有老夫在你們以後不會再過著這種卑賤如螻蟻的生活，稍後我清理了那些人族的蛀蟲之後，我會將所有的修煉資源分發下去，你們將所有的外城人族聚集起來，不要再互相殺伐了，你們以後要活的有尊嚴。”

而聽到姬無常話語的這些人臉上卻沒有任何欣喜之色，只是雙眼空洞的望著姬無常等人，依舊是一片麻木不仁的神態，沈蒼生心中嘆息，如今的這些人族已經過了太久卑賤的人生，思想已經固定腐朽，就算是讓他們恢復當初人族的生活，他們也只是一群行屍走肉而已，改變一個人的際遇容易，但是想要改變一個人的思想卻是難之又難，前世無數賢者前赴後繼也用了近百年時間才讓國人真正的站了起來，此事沈蒼生也知道是千難萬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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