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枚簡單又精緻的小吊墜,上面還刻著一個“宴”字。
不過痕跡很淡,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
“好有心的禮物,謝謝阿宴。”林宴喜盈盈地說,立刻邀請景宴上另一輛馬車,隨後又囑咐其他人收拾好東西,派了來去回家跟賈母等人打招呼,這才上車走了。
妙春堂二樓相鄰的三個房間被打通了牆壁,建成了一個大堂,專供大夫們休息吃飯議事用。
湘雲一進醫館的門,見連排坐的盟友們都看過來,別提有多歡喜,一一跟他們認識過,她跟猴兒上身似的就往二樓去。
秦可卿正和趙崖香佈菜,幾人見面又是一陣說笑。
熱茶替酒過了三番,湘雲才窩在林宴懷裡說起與衛若蘭的事兒。
“原來我和衛若蘭那傢伙有婚約在身,結果我們都不記得,偏偏他又到京城來惹上了安南郡主那個潑皮。”
“我本打算想借著這個由頭悔婚的,哪裡想到那小子效仿廉頗負荊請罪,過後又來了一出苦肉計,我叔叔嬸嬸心疼他,竟向他保證一定會將我許配給他!”
湘雲話間小眉毛一跳一跳的,看上去很是氣惱,語氣也漸漸地不爽起來。
見狀趙崖香第一個穩住自己的吃瓜情緒,連忙給她夾了一塊肉,小心翼翼的又添了一杯茶,愣是什麼話都不敢說。
其他人的表情也略顯尷尬,林宴憋笑一陣,捏捏湘雲小肉臉,笑道:
“可木已成舟,那雲丫頭打算怎麼辦呢?說起來,衛若蘭是真心想要娶你了?”
“他要真心娶我,我就不啐在他臉上了。”湘雲哼了一聲,“他說要把我娶回家每天哭!反正還沒有成婚,我有大把時間可以另擇良緣,大不了,我來日將他休了也就罷了。”
聽此話,林宴和秦可卿相視而笑。
歡喜冤家之所以是冤家,那必然是其中一個呆傻,一個先動心。
看來這樁天定姻緣是不會出現任何問題了的。
除了衛若蘭早逝。
思量間,林宴笑意暗消。
現在有太多事要防備著,如果每個人的命運都拴在她身上,那她無疑是將生命與閻王拔河的繩子套在身上的中間人。
那繩子本該套在最後一人身上的,套在她身上,下場便比五馬分屍還要慘。
奈何最後一人,名叫命運。
“姑娘,政老爺派人來送了一本冊子,問姑娘要不要篩掉裡面的部分戲,你瞧。”
張飛從外頭進來,送上一本厚厚的書冊,林宴頓了一下,翻閱的手又停了下來。
元妃省親的時候點的四齣戲,在原著裡帶了許多伏筆,在省親結束後,寧國府也點了四齣戲。
這些同樣是在預示著什麼。
但現在整個賈府比起從前,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所有人都在往好的一面靠。
元春憑藉自己的才能牢牢拴住了水湛的心,在宮裡的地位和陸婉不相上下。
既然如此,何必還劃掉那些預兆著不好的戲?
“姑娘在想什麼?”秦可卿輕聲問。
林宴笑著翻開冊子隨便看了看,送回張飛手裡:
“原叫人送回去,告訴舅舅,戲好不好,全看元妃娘娘的意思。她若不喜歡,斷然不會點,若是喜歡,怎能算是不好?問荊,你去抓一副補藥,讓人一併送回去,舅舅他這些時日操勞過甚,叮囑他放寬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