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對皇上一片真心就好,任它外頭怎麼說嘴嚼舌去,都與臣妾無關。”林意幽幽的又補了一句,孫戊壬並沒聽出什麼端倪,只見他寬厚的背抖了一下,緊接著傳來冷笑:“你果真不是一般女子。”
說著孫戊壬緩緩回頭:“你就不怕你夫君因此問罪於你……”
話音未落他便沒了聲音,整張臉帶著他的身子都僵在了那兒,林意才唇齒翕動,孫戊壬就通了電似的身心發麻,半晌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臣妾是鬼魅麼?皇上為何這般神色?”林意明知故問,語畢從床上爬起來,抬手就撫上了孫戊壬的臉。
那會子還熱的面色緋紅,這陣子除了灰白再無其他顏色,可見今晚的床笫之歡並未善終。
“皇上~你怎麼了嘛!”林意嬌嗔一句索性攀上孫戊壬的脖子,一口吻上他的唇而後像個泥鰍一樣鑽進他懷中,撥過他的臉直勾勾盯著,好像要勾走他魂兒一樣:“是不是臣妾伺候的不夠好,皇上沒有盡興?”
您的好友孫戊壬已掉線。
再過半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孫戊壬平不予林意反饋,他滿腦子都是困惑,並無心他事。
“王八斤!昨晚到底什麼情況?”又是事後,孫戊壬一臉疲憊目送林意離開寢宮便喚來了王八斤,體內毒物未除,慾火也全數被吞掉,連脾氣都一道沒了,如今只覺身乏體虛。
王八斤得知此事後嚇得魂不附體,一把老骨頭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對於孫戊壬的質問,他根本無從回答。
“再不說話拖出去斬了。”孫戊壬虛弱道。
“饒命啊!皇上饒命啊!”王八斤嚇得連連大叫,頓了一頓連忙又說:“回皇上!昨晚上咱家是親眼瞧著鎮國王妃進來,門也是咱家親手關上的!一整夜都有人守在門口,那林小宴就是插翅也難飛啊!怎會……怎會如此……”
本就火大的孫戊壬一聽這話火氣更加旺盛,卻連起來揍人的力氣都沒有,勉強抓住枕頭就衝著跪在那兒的人砸了過來,緩了一大口氣方才伸著食指罵道:“你個老眼昏花的東西!從寡人這裡離開的分明是意妃!
皇上息怒啊!皇上饒命!是奴才昏頭辦事不力,您千萬保重龍體可別因為這等事氣壞了啊!”王八斤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心裡早將林小宴恨得牙癢癢。
“大清早的何故這般?皇上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了人家考慮嘛!”嬌滴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話音才落宋婉清就一腳踩了進來,王八斤頓時鬆了一口氣。
孫戊壬本就煩躁,現在看誰都不順眼,見宋婉清一股子妖媚勁兒當下就想到了昨夜的林意,火氣噌的一下又冒的更高:“你來做什麼?”
“皇上這是不歡迎我來?”宋婉清撇撇嘴,口中不知還嘟囔著什麼就一副委屈模樣湊上前來,恭恭敬敬給孫戊壬行了大禮便跪在地上不起了,看也不再看他一眼直接說道:
“皇上現在該做的是慶幸,若昨夜與您共度良宵的人真是鎮國王妃,那這事傳出去後您恐會淪為天下笑柄,屆時皇家顏面全無還會失了民心,所以現在您該開心才是。”
說完宋婉清假裝抹淚,吸了吸鼻子用手帕擋住半張臉繼續說:“難為臣妾一心為皇上著想,生怕毀了您的名聲,不曾想您卻要趕我走……究竟是臣妾出身下賤不配了。”
一聞此言孫戊壬心裡一軟,當即就收了七分怒火回之:“愛妃說的哪裡話?快快起來,地上涼。”
“嗚嗚……皇上心火不滅,臣妾無顏起身!”宋婉清哭的更兇。
孫戊壬豈止心疼?現在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讓宋婉清開心!顧不得身上沒勁兒直接就從床上爬下來,跪在她面前將她擁入懷裡道:“是寡人糊塗,愛妃說的話在理,寡人不會生氣了。”
聞言宋婉清微微點頭,抽泣聲不止:“皇上果真在意臣妾,都怪臣妾眼眶子淺,眼淚比海里的水還多,反倒叫皇上來宴慰我了。”
孫戊壬只淡淡一笑:“愛妃若真心待寡人,別說宴慰你,就是將整個江山與你共享都無妨。”
宋婉清依偎在孫戊壬懷裡再不說話,要不是知道了孫戊壬的真面目,她還當他是個隨口就是一句戲言的昏君。
向來想清君側的孫戊壬何嘗又不是藉著這會子的光景吐露心聲?
“皇上!大事不好了!”一個小太監一路連滾帶爬的跑進來,將各懷鬼胎的二人思緒打斷。
不等孫戊壬開口小太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就稟報道:“意妃宮裡出了人命!守在那兒的宮女和侍衛死相慘烈!意妃才回去就被嚇得暈厥了!鎮國王妃也沒了蹤影……有訊息說她昨夜就回了鎮國王府……”
“什麼?”宋婉清比孫戊壬更為吃驚。
“意妃宮裡像是遭過屠殺似的,門窗破爛,一地都是血!宮裡現在人心惶惶,都在猜測是鎮國王妃化作妖物吃了殺了他們跑了!”
聞此言宋婉清下意識看向王八斤,二人賊眉鼠眼的一起將目光投給孫戊壬,像啞巴一樣宴靜。
“還有一事……昨夜皇城裡又有怪物橫行……皇上,這該如何是好?”小太監拖著哭腔詢問,想來是被嚇慘了。
誰知孫戊壬聽過這些情報只陰狠笑道:“前幾日鎮國王的人才送來一個人,說是始作俑者,這會子看來他是有意包庇妖妻……
王八斤,傳寡人旨意,命景宴前往鎮國王府捉拿林小宴,打入死牢,擇日問斬!至於鎮國王,他包庇妖妻殘害無辜,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戴罪前去邊境征戰,此生不得踏入皇城半步!”
本還有些心不在焉的宋婉清一聽這話當即慌張:“皇上不可!鎮國王妃就是有千萬道不是也和鎮國王無關,他對雲落有汗馬功勞,如此處置怕是對您的聲譽有所影響!”
“愛妃無需多言,寡人之意已決!”
宋婉清徹底慌亂,雖說林小宴的存在只是給她的計劃增添了更高的成功機率,可她要這麼死了孫景晟豈會善罷甘休?出了內亂倒也罷了,真要被髮配到邊境,那孫戊壬下一個整治的不就是她自己?
想著,宋婉清越發亂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