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生存在一個和平的時代,雖然平凡,但卻不愁吃穿。
所謂的前世,更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幻夢,對於韋扶風而言模模糊糊記憶不清。
嗯,那是一個衣食無憂的美好人生夢境,而現實中的他,卻是地位卑下,整日為吃食發愁,還要擔心會不會遭了兵禍。
一炷香,韋扶風立身在了高大府門的階下,飛簷高翹的門樓,宛如兇獸的巨口,守門的十個威武甲士,猶如巨獸之利齒。
“你是什麼人?”一名甲士瞪眼威喝。
韋扶風心一橫,拾階而上,走到那名甲士近前,恭敬的拱禮,輕語:“西川成都來的,韋氏,奉命請見楊使君。”
甲士臉色微變,盯了韋扶風一下,道:“進來。”
甲士轉身去了府門裡,韋扶風跟進後,被勒令在府門裡等候,看著大步而去的甲士,韋扶風神情木然,實則內心很是緊張。
之前在城中走問,韋扶風知道山南西道節度使楊守亮,是長安城權監楊復恭的義子。
楊復恭執掌神策軍權,當今大唐昭宗皇帝就是楊復恭擁立。
權監掌軍,造成了大唐帝國的日薄西山,那個進攻西川的王建就是先帝僖宗時代,權監田令孜的義子。
田令孜在朝廷失勢之後,跑到西川做了監軍,如今卻被義子王建反咬。
皇帝換了,權監也跟著長江後浪推前浪,殘酷的將前浪權監拍死。
楊守亮身為權監楊復恭的義子,自然成為了權監的外勢力,而與曾經的權監義子王建,水火不容。
另外,昭宗皇帝下旨讓韋昭度為西川節度使,取代陳敬暄接掌西川。
陳敬暄抗旨不從,昭宗下旨討伐,讓韋昭度為行營招討使。
王建為諸軍都指揮使,還割西川的邛、蜀、黎、雅等州置立永平軍。以王建為節度使。
東川節度使顧彥朗為行軍司馬,山南西道節度使楊守亮為副帥,所以楊守亮雖然身在興元府,卻是與西川戰事有關聯。
韋扶風來見楊守亮,是為不甘之心作祟,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下定決心的私離了上洛縣,若是回去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他不願去面對責難,恥笑,更不願去面對迫近的兵禍危機。
很快,那個甲士就大步轉回,擺手道:“來。”
韋扶風邁步跟隨,走動中默然調解緊張心態,這是去見牧守一方的大人物,而他是誆騙進見,說不害怕怎麼可能。
一路走去,韋扶風無心觀景,走了約莫百米到了一座屋前。
屋門開啟,門外威立著十名扶刀甲士,一個個殺氣騰騰,眼睛盯著韋扶風,韋扶風被看的強自鎮定。
“進去吧。”甲士轉身淡然道。
韋扶風作揖拱禮,邁步走入了屋門,門內的景象讓韋扶風微怔。
一座雅緻的書房,紫檀文案,人高的大瓷瓶,文案後坐著一名圓領紫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方面大耳,劍眉虎目,相貌堂堂,文案旁還威立著兩名彪悍甲士,一齊斜眼看著韋扶風。
韋扶風走前三步跪下,恭敬道:“韋崢奉命來見使君大人,大人千秋。”
“哦,西川來的?”案後中年人淡然道。
“韋崢不是自西川而來,而是自商州上洛縣而來。”韋扶風恭敬回答,他有意隱瞞了真名。
“上洛縣?”中年人皺眉道。
“上洛縣,韋崢奉祖父之命來見大人,家祖商州長史,是伯祖韋昭度的親兄弟。”韋扶風恭敬解說。
“你來有何事?”中年人問道。
“家祖說,王建善戰驍勇,在西川已然擁兵數萬,家伯祖不能遏制,來問大人借兵。”韋扶風回答。
“借兵?本軍已然大力支援,還要借兵?”中年人冷道。
“回大人,家伯祖只需借用二百精兵,伺機斬殺王建。”韋扶風恭敬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