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扶風輕籲口氣,轉而又考慮另一資訊,他特意讓屬下打探了楊司馬。
根據承諾,給楊司馬留了瀘州長史或者兵府判官的官位,但那位楊司馬一直沒有抵達瀘州。
屬下打探的資訊,楊司馬任職了興元府尹,府尹相當於刺史,在官位的意義上算得重用,在權力上與瀘州長史差不多。
楊司馬任職興元府尹,讓韋扶風敏感的生出了擔心,當初他在興元府無人可用,尋上隨州來的楊司馬一行,付出承諾換取了楊司馬的五個屬下。
如今楊司馬的五個屬下,在瀘州都獲得了重用,李成剛是涇南兵府指揮使,王大虎是都督府豹韜營指揮使。
楊文成,董和與劉毅原本兵馬使,三人軍功不彰,韋扶風照顧的轉任兵府營田使,給予指揮使世襲恩賞。
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川南節度使與山南西道節度使相比,明顯的處於劣勢。
假如那個興元府尹楊大人,幫助楊守亮策反五個舊屬,那會造成川南的巨大內患。
“該不該調換了豹韜營和涇南兵府的指揮使?”韋扶風很是糾結的難以決斷。
王大虎和李成剛掌握了重大兵權,一個在都督府掌軍,一個在涇南兵府掌握調兵遣將,都能夠幫助敵人覆滅川南統治。
糾結良久,韋扶風苦笑搖頭,不能換,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重用了就不宜更換。
主因之一,韋扶風沒有可信之人替換,他甚至不得不重用東川軍降將形成牽制。
決定了不換,韋扶風書信兩封,令人送回了瀘州。
一封交給老馮,讓老馮傳告五個楊司馬舊屬,既然楊司馬願意任職興元府尹,瀘州長史的官位不能空缺,他答應楊司馬的承諾就此完結。
韋扶風挑明瞭的告訴五個屬下,他知道楊司馬任職興元府尹。
另一封信交給了都督府,任命離府推官李傑升任瀘州長史,督監王琦轉任離府推官。
送信的屬下離開,韋扶風情緒有些低落,對於川南基業的守成愈發缺少信心,一時陷入了患得患失。
“擔憂也是無用,川南節度使本就是矇騙手段獲得,內部除了老馮,其它皆是陌生拼湊,我為什麼離開川南,原因之一就是如處狼群。
亂世之藩鎮內部,殺主奪位的惡事耳聞頗多,何況川南還有四面皆敵的外患,但願老馮在危機之時,能夠安然脫逃。”
韋扶風暗自開解自己,振奮了精神啟程趕路,在順政縣登陸至今,他一直是與屬下同甘共苦的步行和吃食,從不坐入小雪車中。
......
長安城,周長七十餘里,城郭巍峨廣大,是為大唐帝國的統治中心,鼎盛時期人口過百萬,外邦諸國心目中的天都。
韋扶風率軍押解糧車,路途艱難的走過子午道。
過子午關之後,分兵四百帶著大半餘糧留在子午鎮,六百將士押解兩千石糧食,風塵僕僕的抵達了長安城。
守衛明德門的神策軍,見是節度使上供的糧食入城,倒是沒有阻撓,守將使人引領糧車去往戶部,一邊向上稟告。
韋扶風雖然沒在長安城久居,卻是對長安城內多少熟悉,主要是難得一來,曾經特意的瞭解,小範圍的走遊。
押解糧車走在朱雀大街,韋扶風有意的觀察城內動向。
發現城內的人氣,比兩年前來長安所見少了很多,進出商鋪的人很少,明顯的蕭條景象,很多人臉色沉重,使得城內瀰漫著壓抑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