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扶風主動迎了過去,兩下對面止步,幾乎一同起禮,韋扶風微笑開口道:“涪州刺史楚瑜,冒昧來訪。”
中年男人神情微笑道:“楚使君遠道而來,下官有失遠迎,下官思州長史田忠棉。”
韋扶風微笑道:“本官是奉了節度使大人的命令,過來與思州田氏溝通,田大人,可以入城說話嗎?”
“大人入城自然可以,不過思州刺史大人去往費州公幹,費州發生僚人族造反,刺史大人親去鎮撫,一時回不得,溝通之事,下官不敢擅自主張。”思州長史直白拒絕了接受溝通。
韋扶風平靜點頭,道:“思州刺史大人既然不在,那本官可以留下溝通的條件,請思州刺史大人日後斟酌。”
思州長史點頭道:“那是可以,大人請入城敘話。”
韋扶風微笑點頭,邁步與思州長史同行走入城中,一眼看去,城中的佈局雜亂無章,多見成片的竹樓,一條寬窄彎曲的街路貫穿城中。
韋扶風明白了思州沿河縣城,為什麼相比辰州沅陵縣城粗陋,原因是思州是僚人族的風俗為主。
僚人族習慣居住山寨竹樓,而辰州沅陵縣城的人文漢化影響很深。
思州田氏的祖上雖然是漢官發跡,但想要成為思州的地頭蛇豪族,只能入鄉隨俗,融為僚人族。
沿街行走中,思州長史微笑問道:“楚使君,聽說涪州刺史是一位名李驥的任職,那位李驥大人,曾經是節度使大人的岳父,如今楚使君取而代之。”
韋扶風故意微怔,隨即道:“李驥大人還是節度使大人的岳父,不曾斷了姻親。”
“哦,下官怎麼聽說,皇帝陛下諭旨李驥退婚,難道節度使大人膽敢抗旨不遵?”思州長史淡然說道。
韋扶風回答:“皇帝陛下的旨意,節度使大人當然不能違逆,李驥大人有兩位女兒許配節度使大人,其中庶出的女兒,早就在了節度使大人身邊,嫡出女兒是訂婚,故遵旨退婚,節度使大人與李驥大人依然是翁婿。”
思州長史微怔,道:“哦,原來是許配了兩個女兒。”
韋扶風說道:“節度使大人是韋氏庶出,原本與李驥的庶出女兒有著婚約,後來節度使大人入主川南,爵封扶風侯,李驥的兄長李賢,認為庶出女兒與節度使大人不般配,力主嫡女合婚,李驥的庶出女兒成為陪嫁,直接過門陪伴了節度使大人。”
思州長史點頭道:“嗯,節度使大人爵封侯爺,理應般配嫡女,聽說皇帝陛下為了安撫節度使大人,賜婚公主下嫁扶風侯。”
韋扶風說道:“皇帝陛下的賜婚,節度使大人當然接受,不過本官與節度使大人吃酒時,曾聽節度使大人說,他的心中,李驥的庶出女兒才是原配夫人。”
思州長史搖頭,說道:“公主殿下理應是節度使大人的正妻。”
韋扶風微笑道:“思州遠距長安城,田大人的資訊好生靈通。”
思州長史微笑道:“田氏雖然困守山野,但有烏江水道,自然不會耳目閉塞。”
韋扶風一笑,這一番說話,他需要尊崇大唐皇帝,他若是藐視大唐皇帝,否定皇帝的諭旨,思州田氏也可以藐視黔中節度使的官職。
一行人,走入一片層疊規矩的竹樓宅地,韋扶風被請入一座正堂竹樓,在竹樓裡席地而坐,面前擺著一張竹几。
思州長史在主位席地而坐,那一雙少年少女,坐在韋扶風的對面,還有八名奴婢侍立樓內。
如此簡單的待客,很容易讓人感覺被輕視,韋扶風也算了解僚人族習俗,知道僚人族就是這麼的隨意待客。
雖然瞭解僚人族習俗,韋扶風也清楚田氏對他存在失禮。
他是黔中節度副使,涪州刺史,屬於上官,就算思州長史是地主,也應該客氣一下,請他上坐主位表示尊崇,但思州長史直接將韋扶風當成了普通來客。
落座,有奴婢上茶,思州長史拿起竹杯向韋扶風一舉,微笑道:“請茶。”
韋扶風舉杯微笑回應,回手品了一口,耳聽思州長史道:“楚使君出身侯府?”
韋扶風放下杯,微笑道:“本官出身長安城慶陽侯府。”
思州長史點頭,道:“吾田氏祖上也曾是國公之封。”
韋扶風點頭,微笑道:“本官聽節度使大人說過,田氏祖上曾被隋帝封為金龍護國公,唐太宗時期任職都督府大總管,如今思州刺史大人,身兼義軍兵馬使軍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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