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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江湖浪蕩,終是孑然 第四十一章、引渡

微雨好時節,春蕾待新芽。

正直春暖花開之季,白鳥啼鳴爭報時,許南燭卻帶著遺憾離開了桃谷,可能用遺憾來形容並不是很恰當,翻來覆去搜尋也唯有這兩字貼切。常說人生如戲,一曲作罷不管好壞都無法重新來過,定格或重複,更沒有機會再次完善,只有眼睜睜地看著錯誤客觀地存在,走過的路難再回首。

“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奔流不復回的歲月,不見故人,不見來者,悠悠天地間,只有一句逝者如斯。越是害怕的事情是越會發生,越渴望,越難求;越珍惜,便越易失去。

相知相伴,最是難求。若為友人,“四海皆記憶體知己,天涯若比鄰”,若為愛人,萬兩黃金容易得,知己一個也難求。

如當年楊直與李林燕,可唱和,可調笑,甚至可以意見相左。知己,是求同存異,即使並不贊同也可以相互理解。

外公無疑是幸運,縱然被天下讀書人口誅筆伐整整九年,卻還有一位知己人可傾訴。

一股心酸湧向心頭,不知所為,不知所以,心酸無淚莫過心死。她能與自己等閒談笑,共剪西窗燭,同賞秦川雲海,依偎著聽夜雨闌珊,卻永遠無法知曉自己的心思。

許南燭懂她的眉尖心上,懂她淺唱低吟,只是一個“懂”字——芳心重,即便離去也沉沉壓心頭。

從與李婉兒相知相伴開始,她便像是一棵樹深深植於許南燭心頭,狠狠地紮下根去,發芽長大,平平淡淡的歲月裡成長著他們的記憶,而後便永遠定格成了一幅畫。花開花落,綠葉黃衰,那是三分淡笑,二分思念,一份微嗔,剩下的是半生相忘於江湖。

六月荷花嬌欲滴,翠綠叢中藏嬌羞,荷花初放,小鳥飛翔。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荷花含苞待放,幾尾游魚在荷葉陰涼下覓食遊蕩。

許南燭舞動鳴鴻,青蟒刀法結合老容所傳授的刀訣更是得心應手,橫掃千軍席捲風塵,燕迴轉收刀入鞘,眉宇間佈滿水珠,分不清是晨露還是汗水。

日復一日的苦練才勉強擠入二流高手,二品一玄實力並不出彩,論資質也是極其平庸,若非有高人指點恐連三品都達不到。挽起衣袖走到池塘邊,捧起清水拍打在臉上很是清爽。

穆玄竹赤腳撥弄水花,瞧他竟不嫌棄露出個笑臉,白皙腳丫踢起水花濺了他一身。她笑的很開心,伴隨著那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格外悅耳。

對此許南燭只能連連嘆息,沒好氣翻了個白眼,“多大人了,幼稚。”

嘴上雖然這樣說,雙手卻十分不老實的捧起清水潑在了她身上,雖然已入夏可清晨時分的池水仍舊有些涼意。穆玄竹手腳並用給予還擊,兩人渾身溼透,對視而笑。

引渡和尚將躍起擱淺在荷花葉上的一尾小魚放回池水中,面露慈祥悲憫,雙手合十唸了句佛號,“阿彌陀佛!”

抬眸正視了一眼慈眉善目的小和尚,他轉頭看向玄竹小妮,問了句,“你是不是有求與他?”

穆玄竹柳眉輕挑,沒有解釋只是俏皮的一笑,委屈道:“我腳冷。”

對此許南燭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只是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心說這大清早上的把腳放進冷水池裡不能才見了鬼,但還是手腳麻利的將玄竹溼漉漉的小腳丫放在了小腹上用衣物蓋住。

景城和引渡和尚相遇,玄竹小妮跟他十分談得來,隨後更是從景城一路跟隨到了徐海。不吃葷腥不吃能夠播種的穀物,諸多忌諱頗讓許南燭頭疼,每當詢問他要前往何處時,便答:“前往秦川見故人。”

引渡是神僧至善的徒弟,他要幫師傅完成一件心願,對此許南燭也不想多問,只是心中難免感慨,在這紅塵人間就連和尚都無法真正免俗。

穆玄竹輕柔小腹,有些貪戀眼前日出映池紅的美景。

不解風情的引渡和尚輕聲道了句,“該出發了。”

聽到引渡和尚的提醒,玄竹小妮眼裡流露出不捨卻也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摟住許南燭的脖間低語,“我們走吧。”

許南燭瞥了一眼引渡和尚,抱起玄竹小妮上了馬車,他不想過多詢問,每個人心裡都有不願言說的秘密,既然不願相告也沒有必要捅破那層薄窗紗。

南佳佳騎馬跟隨在不遠處,似乎很反感與人交際,有時候她會消失幾天,但總會在幾日後重新趕上。

起初引渡還以為風流殿下對騎馬女子有仇,至於是床上還是床下的仇恨那就不言而喻,夜晚烤火歇息時也總會變著法的詢問一二,滿足心中好奇。

每次許南燭總會沒好氣的罵一句,“小禿驢。”

引渡摸著光禿禿受了戒律的腦袋,嘿嘿笑道:“師傅說出家人剃除頭髮,就表示斬斷一切世間凡情,脫離俗世,一心去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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