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雀一根手指纏繞許南燭耳邊髮絲,緩緩道:“北蟒曾來過五毒尋求合作,南山蠱王想要借雨晴公主身份復國,借煉製長壽丹進供給璃陽皇室而藉機潛往景城一帶煉製蠱人,你所看到的那些只是失敗品。”
許南燭仍舊只是很平淡的‘嗯’了一聲,對此完全提不起興趣。
上官雲雀撇了撇嘴繼而道:“想要煉製毒人需要上萬人血祭,而且他們現在想將矛頭引向桃谷,你難道一點不擔心那小妮子的安全?”
許南燭睜開雙眸,坐起身抻了個懶腰,問道:“你希望我出手?”
上官雲雀摘下鳴鴻與龍淵放在於雙膝上,兩把兵器一長一短,交疊擺放,龍淵秀美在鳴鴻上,也是一道養眼美景,便是她也忍不住多瞧了幾眼,“我一身毒功被廢,已是廢人一個,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至於其他人的生死與我無關,而我的命在你手中,你安全了,我才會平安。”
五毒教聖女又豈非那般好當,如今她擅自離教便已是叛教。五毒教對待叛教者手段更是極其殘忍,座下四位長老繼承者不但有督促之職更是有執行之責,這段時間若不是幽州守衛森嚴恐怕她也活不到現在。
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能夠瞧出,武當劍坪上藍鳳凰並未起殺心而是一心想要求死。
許南燭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你大可放心,五毒教能與北蟒合作無非是利益上的誘惑,如今你入了清涼王府,豈能還會動你?一夜踏平北蟒那是誇大,但若立馬西域苗疆卻是易如反掌,這其中利弊他們自會掂量,至少在我沒有表態前,即使你大搖大擺回到五毒教也不會有人敢動你一根頭髮。”
上官雲雀擰眉,想了想,“我要向你討要一個名分,你給不給?”
許南燭重新躺平抻了個懶腰,舒舒服服躺在車廂內,將兩條腿伸直閉目沉神道了句:“看心情!”
眼睛笑意滿滿的上官雲雀將膝上的鳴鴻與龍淵放置身側,忽然翻身騎在了殿下身上,將腦袋貼在他胸口,一雙手很是不老實的攀附而上,輕笑道:“現在可願?”
許南燭睜開眼時伸出一根手指,劃過她的側臉,笑道:“你若真下的去手,那以後你便守活寡吧。”
上官雲雀若有所思,想著便是收了手,後者則是鬆了口氣,這小妮子笑裡藏刀的本領到是真的與眾不同,儘管已無內力可偏偏要比那些會武的人還要陰狠幾分。
等許南燭離開車廂,上官雲雀怔怔出神,有點惱火,心說,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被鳴鴻刀硌了腰,實在有些躺不住的許南燭便是捂著腰,右手雙指放於唇間吹了一聲尖銳口哨,跟在馬車後面的白馬奔赴而來,許南燭縱身一躍騎在馬背上策馬離去。
這一幕皆是被人眾將士看在了眼裡,不過多時便是在軍中流傳開了一段話,“那位屠殺定州九十萬的小靈屠不是真的狠,還有云雀姑娘能壓之。”
更是有“美人磨英雄,少年撫腰出”,諸如此類的話語。
許南燭騎馬追上前鋒部隊,抬頭看了眼灰濛濛天空,不出意外今晚有一場大雨,按照目前速度,黃昏便可在武當山下安營紮寨。
揹負厚盾的嶽斌在最前頭領路,拎戟刀的顧南征負責殿後,居中的姬如雪一夾馬腹,與許南燭並排前行。
進入龍泉關境內,天空閃電劃過天際,緊接著宛如豆粒般大小的雨滴猶如珠簾大串小串傾斜而下,如鞭子抽打在臉上有些麻涼刺骨,這場暴雨要比他猜想來地更早更急,於是不走官道,改抄一條近路,奔向預定的歇腳地點。
許南燭這臨時興起的變更行程,可讓坐馬車的上官雲雀吃足苦頭了。
泥濘小路崎嶇不平,在馬背上還覺察不出,可坐在馬車裡便是如大地震顫,被高高拋起落下,坐也坐不住躺也躺不安穩,只能心中暗罵幾句以示不滿。
各縣各鄉官員瞧著這一支軍伍悍卒馳騁而過,均是面露憂色,只能冒著大雨笑臉相迎。
儘管不知這支軍伍究竟所屬誰部下,可誰也不想得罪,畢竟能夠擺開如此輝煌陣仗的人權勢官位自然不小,他們這些芝麻綠豆的官員可得罪不起。
可顯然對方並未有停下的意思,直接順著側小山路奔赴而去,唯一留下的便是馬蹄濺起的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