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中劍宥琛倒提酒壺斜倚在臺階上,風雪撲面自有一股朦朧醉意,這酒非酒取自甘露食其百味,酸甜苦辣鹹各種滋味摻雜,單取一種何嘗不是人世之道。他緩緩起身單手挽了一個劍花揹負身後,左手拎起酒壺抿了一口,咂摸了一下其中滋味,雙眸微眯瞧了一眼燕十八,自喃道:“今個這酒中的滋味是苦甜,到是爽口,提神!”
八尺戒墨無涯與百里浪江允並肩而立,袖袍舞動間,兩人對視一眼坦然而笑。
宥琛的酒葫蘆自有乾坤,在旁人嘴裡與水般無滋無味,可這小子卻能品出其百味有餘,莫說是尋常人不解便是他們這些師兄弟們對此也是懵懵懂懂,可這便是宥琛自個的道。
“你們這些後輩我自不屑於出手,此番前來武當便是要與那青牛道一較高下,若他肯出面護你們這些後生也算稱了我的心意,可若他不願出手那麼也只好拿你們的頭顱回京覆命了。”燕十八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絲毫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踏著落雪而來,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劍鞘青紫色以金絲纏繞大半,劍首與劍鞘交接處有五彩雲霞蒸騰而出景象瑰麗,想來那鞘中長劍並非凡品。
康雪燕冷笑道:“你與青牛道的恩恩怨怨我不管,可若誤了事,該當如何?莫要忘了皇宮之內還有一人在盯著你,他若一怒,反手間你這顆頭顱便是要落地。”
燕十八淡淡道: “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你做好分內之事便可。”
他不讓康燕雪再說話,就轉向由子路道:“女娃娃,你若臣服便能相安無事,難道你當真想讓武當滅門否?”
由子路冷笑一聲,什麼話都不說了。
滿月夾在指縫中的白色棋子脫手而出,棋子如青葉入水漂浮激起陣陣漣漪。
康雪燕身形立刻頓住,握著劍鞘的手緊了幾分,道了句:“好一個以棋入局,此陣何名?”
滿月左手負在身後,右手捏著一顆黑色棋子在胸前,冷笑道“此陣名為驚厥!”
話音未落,自入定白棋周遭捲起漫天飛雪,燕十八便是警覺地後撤了一步。
滿月縱身躍起跳下臺階,動作輕盈,不沾煙火氣,腳尖點在白棋之上,抬眸間便是朝著燕十八眺望了一眼。
燕十八臉色變了變,昂然道:“此陣甚是精妙,但若想困住老夫你還稚嫩了些。”
滿月收回目光並未多言,方才她確實想以此陣困住燕十八,可明顯他早已看出端倪,深知其中短板便是故意後撤一步,也正是那一步距離,正好踏出了驚厥陣法之外。
道門奇術以六甲孤虛法古,九宮佈陣,最具代表。然兵者詭道也,道門奇術與兵法相結合後便是天下人所熟知的奇門遁甲。
奇門遁甲中諸葛亮的行軍陣法八陣圖頗負盛名,至於後來身居草廬之中便能指點江山三分下;初出茅堂便以奇門遁甲排兵佈陣一套八門金鎖連環陣輕輕鬆鬆地將一代梟雄曹孟德先生麾下的數萬大軍鎖定陣中的死、驚、傷三門之內。
對於高手來說佈陣簡單但要能夠靈活變陣極其困難,八門、八神、八卦、需要變化,相合成四四一十六種。
滿月執白棋佈陣,以黑棋變陣,便是連李當心在此奇門中的造詣也自嘆不如。
以六甲破之的黃龍士對滿月也是讚不絕口,曾言:“此女霸氣!”
棋盤變招套路皆以古棋佈局為基礎,所創非新乃至後人所對弈皆以破局為樂,滿月則以棋盤與奇術相融,以自創三十六陣頗受緋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