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未出氣先聚,待睜開雙眸時,那雙眼睛如勾月,似那嫡仙人手持非劍而是日月乾坤朗朗。
十八柄神符虛浮身後,燕十八蹙眉注視著袖袍舞動的青牛山,殺意如鋒利刀劍瀰漫開來。
漫天飛雪聚集青牛道身邊,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雪龍捲,竹劍縈繞身側三週落入手中,輕聲默唸一句:“兩袖青牛!”
只見一劍一龍捲如銀河流瀉般一分為二,青芒如牛、力拔山河,飛雪不落反而向上反彈回去,如同是被人以人力逆轉了天道。
青牛道以指御劍激射而出,天幕太陽已經被天狗蠶食過半,朦朧天色漸漸有些暗沉了下來。
燕十八眯眼如豹,右掌如花疊蕾攥緊成拳,身形激射而出,十八柄神符呈一字狀化為蟒軀蛇首。
“躲了這麼多年不肯出來,實力不進反退,老夫倒要看看你這七成功力的兩袖青牛還能否破去我這十八柄神符之威。”燕十八掠過康雪燕頭頂,一腳踏下,踩中驚厥陣坤艮位。
坤艮為土,土生金自是斷了五行相生相剋之氣脈,儘管無法徹底破去此陣卻能最大減少對青牛道的增持。
兩股劍氣激盪相撞,青牛道右手輕顫嘴角溢位鮮血,大笑道:“即便你毀了五行相生相剋的氣脈,我的實力僅有五六成,但仍能破你十八柄神符,信否?”
站在劍坪旁觀的許南燭凝神注視著兩人,兩人對決居是算得上神仙了吧?
尤其是青牛道一劍兩袖化青牛,已經脫離凡間劍道之範疇。果真練刀不練劍是對的,若是早早學了劍,怕是見到這兩袖青牛的風采,肯定要落下個心理陰影,揮之不去。
暫且不說劍心劍氣劍意有所差距,但只怕是再也沒有勇氣去提劍了,信心蕩然無存。
自古刀劍爭雄,若說一流高手數量,兩者不分伯仲,可若說拔尖的那一小撮人,卻是劍道宗師穩壓刀法大家一籌。
歷代劍神仙人,哪一個不是幾乎武道登頂的高手,上一代劍痴李夢白揮劍破萬里長云何等霸氣,又有幾人能夠做到?這一代劍仙東方宇軒以一指擊敗刀聖方乾入微入境,新代劍仙李忘生抱著一柄木劍,求敗卻不敗,曾與東方宇軒交手八次,四勝四敗,不輸前者之姿,隱有後來居上的可能。
只是這李忘生與東方宇軒截然不同,江湖上對於東方宇軒早已視作高山峻嶺的嫡仙人物,便是囂張跋扈的曹忠賢也不敢跟他一戰。
曹忠賢書生劍氣的雄才,獨獨遜色於東方宇軒與李忘生二人,但也緊隨其後,無愧六大高人之上。
世人將東方宇軒和李忘生與曹忠賢劃清一道鴻溝界線。
但李忘生卻被譽為五百年難遇的奇葩,喜鬧不喜靜,鬧市街景遊戲人間,遇不平看不慣的事情便是要出手。
傳聞土匪洗劫村莊被李忘生遇見便是拎著一根柳枝去了賊窩,打劫的土匪反被抄了家,更是連帶著土匪的女兒都搶了回來,最後落了農家為妻。
這土匪頭子敢怒不敢言,只盼著這瘟神早日離開,豈知一待便是三年,最後實在混不下去了便是開墾荒地種菜賣菜維持生計。
李忘生離開后土匪寨子便是改成了村落,再也沒有幹些個打家劫舍的勾當。
而這只是其中一種說法,這李忘生習劍卻不配劍,與人交手總是拿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件當兵器,出名一戰便是在海邊漁村以一鹹魚當劍,後被江湖戲稱‘鹹魚劍法’。
便是這樣一個人,皇宮內都有人惦念這位傳奇人物,曾三次口諭,四下手書召見入宮,對此李忘生便是置之不理。
青牛道兩袖青牛破去十八柄神符,可終歸有些勉強,左臂被震斷鮮血如墨入水般散開,打溼了袖口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