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簷雨杯弓影,三影對首淚溼襟。
如琉璃般的陽光透過窗戶對映茶室內,金絲楠木的茶桌在溫柔的陽光照射下顯得更加晶瑩剔透,尤其是那如金絲般的線條紋路尤為漂亮不含一絲一毫的雜質,薄玉製作的茶杯很薄,光可直透而過。
楊月白捏著茶杯端在胸前,心中五味陳雜,雖然不忍可也毫無辦法可言,她對父親儘管百般不滿,但那畢竟是他的父親。弟弟許南燭又是爺爺親自用血肉之軀將他托起,百善孝為先啊,她的孝何嘗不是艱難的隱忍與選擇。
有些事情不用說透,兩人心中都十分明瞭,這份難以割捨的親情成為了一副枷鎖,在珍惜的同時又被弄的遍體鱗傷。
“月白啊,爺爺得跟你說兩句,南燭是你弟弟,楊山是你父親。爺爺知曉你夾在中間很難抉擇,可有些事情是註定會發生的,我們這些老不死的總是要給你們這些後輩出些個難題,你怨也好,不怨也好,都不打緊。你自小聰慧過人,有些大道理爺爺不懂的你都貫通了。爺爺想最後給你上一課,此番去洛陽生死難料,你且看你父親是否還曾念那份親情,憑藉你的聰慧才智,看過之後,你心中自會有答案的。”
“爺爺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南燭啊,這並不是爺爺偏心,南燭這孩子心事重啊。咱家最屬他與爺爺脾氣最像,太過重情重義,這既是好事也不外乎是一件悲事,若是楊山那臭小子有你半分聰慧,或許我們楊家也不至於會走到這一步。呵呵 .......天不隨人願啊!爺爺這輩子遺憾的事情也不少,更是不懂什麼大道理,可爺爺知曉人都有心,只要有心就會被情所困,愛而傷。月白啊,有困惑不懂的事情你可以跟你母親談談,她雖一介女子,出身也不是名門貴族,可卻最為通情達理、善解人意,記住爺爺今日所說的話,不要告訴任何人,記著便好了....”
楊月白思緒停留在爺爺楊直那晚離去的背影中,這個彎腰駝背的糟老頭子,說最糙的話卻做了最為暖人的事,世人都說靈屠楊直冷血無情,可這本該薄涼之人卻是做了最為暖心之事。洛陽城門前但求一死,而自己的親兒子卻躲在洛陽城內觀望,儘管只是想想便不由悲傷溢滿北風。
許南燭協靠在椅子上,道:“姐,我想出去走走,正好羽兒那丫頭也想去狩獵。”
楊月白微微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她知曉弟弟許南燭需要一些時間去接受一些事情。
許心安湊上前,抬手撓了撓髮梢道:“南燭哥,我也想去。”
這一次許南燭倒是沒有拒絕,反而是輕笑著望向了姐姐楊月白似在詢問。
楊月白沒好氣的抬手戳了戳他的眉心,佯裝生氣道:“你個臭小子,還想拽著你姐陪你一起去狩獵?莫不是忘了,你姐夫這幾日就會來幽州,難得我們二人獨處,我巴不得你倆多去玩幾天呢。”
“得,我姐啊,這是嫌棄咱倆礙事呢,心安啊,咱們吃野味去。”許南燭起身慵懶的抻了個懶腰,便是朝著門外走。
許心安嘿嘿笑著瞥了一眼楊月白,見她揚手欲要打便是趕緊一溜煙溜走了。
楊月白莞爾一笑,嗔笑道:“這兩混小子!”
朝發白帝,暮到江陵。
自三峽七百里中,兩岸連山,略無闕處。重巖疊嶂,隱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
至於夏水襄陵,沿溯阻絕。
春冬之時,則素湍綠潭,迴清倒影。
絕巘多生怪柏,懸泉瀑布,飛漱其間,清榮峻茂,良多趣味。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澗肅,常有高猿長嘯,屬引悽異。
空谷傳響,哀轉久絕。
故漁者歌曰:“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
荊州城,恭王府。
恭王府宮殿巍峨,園林精緻,頗具皇家氣派,據說是春秋蜀國劉皇叔所住之所,其後改為恭王府。
李林浦正在享受著他精美豐富的早餐,面對著他的,是一張寬大、柔軟、非常華麗舒服的床榻。
床上的女孩已睡著,此刻她還是完全赤裸著的,纖弱的腰肢,柔軟白皙修長的腿,尤其是胸前那一對尚未成熟的果實,看起來就像是早春的花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