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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江湖浪蕩,終是孑然 第一百章、蟄伏

長安,丞相府。

月光如水灑在屋簷上,瓶中的梅花開了,小窗裡沉浸在一片清香當中。梅花香味別具神韻、清逸幽雅,被歷代文人墨客稱為暗香。著意尋香不肯香,香在無尋處,讓人難以捕捉卻又時時沁人肺腑、催人慾醉。

從夜幕灑下的月光在屋簷下形成一道冰冷的簾子,隔開了窗內與外面的景物。而此時,曹忠賢透過窗戶抬頭瞧著夜幕中的殘月自喃了 一句:“淡月如水啊!”

月光如水一樣清澈,也如水一樣冰涼。

“橫眸處,索笑而今已矣。”自幽靜小院深處緩緩走,那人頭戴狼紋面具遮面,負手行至月光下與曹忠賢隔著冰冷的簾子對視。

曹忠賢苦笑道:“一捧土,埋忠骨,一步一血印,一步一刻骨。這條路走了那麼久,回首眺望滿是森森白骨,便是連來時的腳步印記也早已被掩蓋。如今的曹忠賢還是曾經的曹忠賢嘛?或許早已經變了,只是自己尚不自知,袖袍沾花淚,霜落溼衣襟,心中唯一掛唸的便是那捧土嘍!”

狼紋面具男訕訕笑道:“可恨、可嘆、可悲,用在你身上卻再合適不過了。”

曹忠賢對此一笑置之,一個人最怕的不是無情而是多情。他是一個多情之人,他飽受多情之苦,為情所困。在這裡,他也毫不隱瞞自己的弱點。他為此懊惱不已。可是比起今日的惆悵,往日的那些卻又算不了什麼,“不道當時腸斷事,還較而今得意。向西風約略數年華,舊心情灰矣。”

帶狼紋面具的男人長嘆一聲,高山流水遇知音,而最瞭解彼此之人並不都是友人,更多的則是那敵人。

殘燈搖曳,爐煙燃盡,兩人只能默默無語暗自悲嘆,就連道別的話也不忍心說出口,似乎說過“再見”之後就會瞬間海角天涯。

並不是所謂的英雄會惺惺相惜,往往心懷愁緒之人則更能體會彼此之間的感受,或許不曾言語,但目光所及,皆如秋色,只道是同景同框卻不同心。

帶狼頭紋面具的男人,將一封信丟擲在窗臺上,悄然離去。

曹忠賢撿起信封,並沒有著急開啟,他抬頭瞧著殘月銀灰,忽然低啞的笑出了聲。

許南燭趴在雪洞裡,周遭堆著厚厚積雪,夜已過半可仍舊不見一隻獵物經過。

江老頭挨著殿下,恬著臉道:“這雪兔啊,一般單獨活動,白天隱藏在灌木叢下簡易的洞穴之中。雖說清晨、黃昏它都會出來活動,可要想抓住它們還是晚上最容易。它的巢穴並不固定,固有狡兔三窟的說法。它從不按著自己的足跡活動,總是繞道回窩,所以啊,殿下要有耐心。”

羽兒起先還十分期待,可這都等到了半夜也不見一隻活物,當即失去了耐性拉著芳華回營帳睡覺去了。

許心安倒是格外有眼力勁,知曉殿下放心不下便是佯裝對打獵無感,跟著兩位小姑娘離開了。

許南燭翻了個身平躺下,這趴的胸口都有些泛疼了,要不是答應了羽兒給她抓一隻大雪兔他也不願意繼續在這待下去了,甚是枯燥乏味。

江老頭將腰間的酒葫蘆遞了過去,嘿嘿笑道:“殿下,喝點酒暖一下身子吧。”

許南燭接過酒葫蘆,問道:“你與那大壯一家有親戚?”

這江老頭捏了一粒花生米扔進嘴裡,似乎是察覺不妥,趕緊將口袋裡的花生米掏了出來,以雙手捧到殿下身旁,嘿嘿笑著解釋道:“沒啥親戚,這之前一個軍營的老哥們託我照顧他兒子,這不每年我都會帶著分發下來的糧食給那小子,滿倉那小子鬼機靈的很便喚我一聲老舅。我這一輩子沒取過妻妾,膝下無子,父母走得早便是一直在軍營裡待著,除了軍營也沒地可去了,或許是老天垂憐吧,讓我白撿了個外甥,也算是有親人嘞。”

許南燭灌了口酒,隨手將酒葫蘆遞了回去,將一粒花生米高高拋起,結果被風一吹歪了,落下時正中眉心。

江老頭頭抬手捏起殿下眉心處那一粒花生米丟進嘴裡,一雙渾濁的老眼直溜溜的打著轉,道:“若是那大壯有得罪殿下的地方,還望多擔待一些,他們不知您身份尊貴,莫要記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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