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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少年春衫薄 第一百一十七章、遺臭萬年

長安皇城,奉天殿。

夜幕已深,本是宵禁之時,但此刻的大殿外卻火光通明,刀劍相交與嘶吼聲不絕於耳。

巍峨莊嚴的皇城,俱染成了血色,空氣中蕩滿的血腥味,讓人的心悚成一團。

鄭德握劍的手全是汗水,五爪滾龍袍上染滿鮮血,身前十幾名護衛呈圓形陣將二皇子保護在後,籌劃十幾年的精心佈局,距離奉天殿只差五百米,僅僅只差五百米,他就能衝進去殺了那位昏君,成就一番宏圖霸業,可這一切都付之東流了。

奉天殿前,朱漆行廊上,曹忠賢率領三百位御林軍衛擋住了二皇子鄭德的前進之路。

“這些年暗中養兵,蓄意謀反,你以為能夠瞞天過海,殊不知你的一舉一動皆逃不過內廷耳目。”曹忠賢往前跨出一步,抬手示意御林軍不要痛下殺手,畢竟還是礙於皇室顏面,鄭德終究還是二皇子,當今皇上的親骨血,“收手吧,你要等的援軍不會來了,他早已經跟陛下坦誠。”

鄭德握劍的手劇顫,腹部一股又一股紅潮溢了出來,染紅了腰帶黃衣。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自嘲冷笑,如餓狼般兇狠的雙眼盯著曹忠賢,冷哼道:“我姓鄭,鄭家的人還有血腥,不過是一個頭顱而已,我鄭德何懼之有,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推開身前護衛,鄭德將寶劍狠狠丟擲在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嗡鳴音,他抬手整了整衣冠抬步朝著奉天殿內走去。

御林軍舉著刀槍緊緊跟隨,一直在等待命令。

曹忠賢瞧著距自己一個臺階而立的鄭德忽然一笑,抬手稟退御林軍讓開一條道路。

鄭德在經過曹忠賢身旁時故意甩了甩袖袍,冷哼一聲大步走進奉天殿。

御林軍統領畢恭畢敬朝著曹丞相行了一禮,拱手道:“丞相,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曹忠賢輕笑搖頭,轉身抬腿跨出一步,極其平淡的道:“一個也不留。”

坐在龍椅上的鄭奇淵眉頭緊鎖,抬眸注視著身披血染龍袍的鄭德,他的眼神冷若寒霜。

鄭德走進奉天殿便瞧見自己的哥哥鄭仁此刻跪俯在地瑟瑟發抖,眼裡滿是失望。

鄭奇淵握著龍頭的手微微緊了幾分,他質問道:“朕是你的父皇,你為何要弒父!”

鄭德置若罔聞,反而當著父皇的面抬腿狠狠一腳踢在大哥鄭仁身上,悲憤道:“懦夫,虧我精心佈局多年,而你竟是一攤扶不上牆的爛泥。”

鄭奇淵臉色陰沉鐵青,他怒道:“朕在問你話,你聾了嘛!”

鄭仁捂著小腹痛苦哀嚎,整張臉因為憋著一口氣而越發漲紅。

“為君你不是一個明主,為父你又何嘗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我這條命是你給的,你現在收回去也算兩不相欠了。”鄭德言語冰冷不帶絲毫感情,他緩步走到大哥鄭仁身前蹲下身子輕笑道:“大哥,你可知我為什麼要將謀反的事情告訴你?我自知自己不是當帝王的料,若此次起事成功便要奉你為主,自此鞍前馬後絕無二話。這天下終究還是我們鄭家人的天下,皇爺爺說過,鄭姓之人要與北蟒至死方休,咱們身上流淌著鄭家的血,這份血性不能丟,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卑微的可憐蟲。你可知外面如何說我們璃陽王朝嘛,雁門關前女英紅甲守國門,璃陽無一是男兒,咱們把老祖宗用血肉換來的疆土給弄丟了。呵呵....因為他們的不孝子孫怯懦,因為他們的不孝子孫昏庸,因為他們的不孝子孫無能!”

鄭奇淵雙眼猩紅如血,怒拍桌案而起,呵道:“混賬東西,住口!朕做事自有原由,何須你指手畫腳。”

鄭德笑而不語,他坐在地上,大笑道:“原由?哈哈....神機營兩千五百名女卒甲士對峙北蟒四十萬大軍堅守了整整三十八日,那北玄餘孽兩千鐵騎呵退北蟒號稱四十萬鷹爪勇士,而咱們的父皇...不,皇帝陛下居然不戰而退,這無異於不戰而降。璃陽無一是男兒,妙哉,妙哉!皇爺爺如果還在肯定會跳著腳罵娘了,堂堂皇帝威震八方,可卻只敢龜縮皇城,你便是連皇爺爺當年半分氣魄都沒有,你不配當我父皇,我要下去找皇爺爺喝酒吃肉去了,你這輩子都沒有顏面臉皮去見皇爺爺,列祖列宗也不會瞧的上你,我便要看著你遺臭萬年,被後世萬人唾棄掘墳,挖出你的頭蓋骨被人敲碎撒入江河餵魚蝦,啊哈哈!”

鄭奇淵深吸一口氣,抽出腰間那黃金勾玉雕刻而成的龍紋革帶,跨步走下龍臺朝著二皇子鄭德緩步走去,雙眼中的殺意絲毫不加掩飾。

鄭德從袖口拿出一柄匕首朝著父皇胸口刺去,卻是被一腳踹飛倒地,腹部本就有傷口如今更是鮮血翻湧,他的額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臉色蒼白如紙仍舊在笑。

鄭奇淵雙眼猩縈繞著一層水霧,嘴唇與臉頰上的肌肉微微顫抖,他高高舉起龍紋革帶狠狠抽打在二皇子鄭德身上。

“哈哈哈!”鄭德依舊不知疼痛的在笑,可那笑聲聽在鄭奇淵耳朵裡便像是在挑屑。

抬腿用腳踩住鄭德衣袍,手中力道加重了幾分,接連揮舞革帶數百下,直至鄭奇淵發冠落地,一頭黑髮如瀑布般垂落而下,渾身已經被汗水浸透,二皇子鄭德的笑聲戛然而止,他這才停了手。

鄭仁跪爬上前伸手去探弟弟的鼻息,他滿臉惶恐連連後退,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弟弟鄭德被父皇用束腰帶抽打而亡。

鄭奇淵將手中沾血的革帶丟擲在地上,側目看向大皇子鄭仁,清冷道:“朕不給的,你不能搶!”

鄭仁淚眼朦朧連連點頭,隨後像是瘋了一般大喊大叫著,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奉天殿。

鄭奇淵恨鐵不成鋼的瞧著大皇子鄭仁離去的背影,心中落寞悲涼,可二皇子鄭德的言語卻猶如風繞耳般揮之不去,他怒火攻心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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