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殿內,許南燭正襟端坐,鳴鴻刀橫放在膝上,楚夜星垂手侍立,在一旁伺候著。
在得到准許後,北蟒使臣阿史那從禮跨步走進屋內,朝著首位上的少年行了一禮,“參見北玄王!”
北蟒有意想要與北玄結盟,這才派人前來交涉,那鎮守雁門關的十萬兒郎都恨不得剁碎了那北蟒豬狗,可自古有著‘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儘管有著諸多不滿,可楚夜星還是奉命一路護送北蟒使臣趕赴幽州,為的便是讓主公拍板定案。
南佳佳雙手環胸斜靠著一根朱漆紅柱,面露濃濃不齒,索性撇過了頭,眼不見心不煩。
阿史那從禮眯眼笑道:“北蟒有意成為北玄王的朋友,特意送來了兩份大禮!”
隨著阿史那從禮雙掌輕拍三下,北蟒護衛便是押著兩位黑布套面的人走了進來,見自家主子擺手示意,便是抬手扯下套頭黑布,狠狠一腳踢在兩人雙腿上讓其跪伏在地。
不等許南燭詢問,阿史那從禮一股腦將往事托盤而出:“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司渾將軍,便是他玷汙了玄竹姑娘,北玄王應該不會忘記吧。”
被堵住嘴巴的霍元渾身顫抖,臉色煞白,他是拼命搖著頭,雙眼之中有恐懼、憤怒、怨恨、不甘、懊惱。
阿史那從禮走到霍元身邊,雙手按住他顫抖的肩膀,輕笑道:“霍元將軍不要著急,我會向北玄王隆重介紹一下你,若不是你敞開雁門關的城門,那女將軍又怎會戰死!”
霍元跪坐在地上眼中一片灰濛死氣,他孤注一擲投靠北蟒卻被當成了一份‘禮物’送到了許南燭的手中,這無異於被送上了斷頭臺。
許南燭露出稀罕笑臉,雙眼微眯,隱約有殺機;“老一輩的恩恩怨怨如蛛網密佈太過繁雜,我許南燭是一個怕麻煩的人,最是受不得彎彎繞繞的矯情!”
阿史那從禮輕藐一笑,直接開門見山:“北玄王是一個灑脫的人,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共同合作抗敵各取所需如何啊!”
將鳴鴻刀歸於刀鞘的許南燭緩緩站起身,哼哼道:“兩國相交不是你騙我,就是我騙你,和親、賠款、割地、納貢、最是他孃的麻煩,因此只要我許南燭活著一天,便是永遠都不會跟任何人談條件,要不你去跟璃陽皇室談談?”
阿史那從禮黑著臉,冷冷道:“北玄王,我們可是帶著誠意來的,你不要不識抬舉!”
南佳佳臉色微寒,一股殺意瞬間瀰漫。
楚夜星滿臉肥肉一抖,目光就如鷙鷹般銳利,但等到他目光移向許南燭時,立刻就變得柔和起來,就好像一條惡犬在望著它的主人,“主公,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宰了這條豬狗,這罵名我來擔!”
北蟒侍衛立刻拔刀將主子護在身後,阿史那從禮的臉上也露出了沉重之色不似方才的泰然自若,但理智告訴他,一旦要真動了手,那許南燭便是有了正當理由殺人,“都退下!”
楚胖子嘴角噙著一抹蠱然的笑意,緩步走到阿史那從禮面前,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陰陽道:“我心屬木墩子,可沒你們那心眼,但我這個人吧,為人處事講究個,滴水之恩,也會湧泉相報,瞪我一眼呢,就要睚眥必報!”
阿史那從禮陰寒著臉,哼道:“你們中原有一句話,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掏了掏耳朵的楚胖子呵呵笑道:“呦呵!看來你對我們中原文化也是頗為了解嘛,錢我是拿了,可沒在我手裡啊,既然沒在我手裡,又怎麼替你消災呢?”
阿史那從禮死死盯著楚胖子,沉默半響這才側過身朝著許南燭行了一禮,咬牙啟齒道:“告辭!”
一個健步擋在門口的楚胖子,挑屑道:“我家主子都沒放話呢,你就想走?”
滿臉陰沉的阿史那從禮駐足回頭看向許南燭,嗓音沙啞道:“北玄王,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嘛?”
許南燭一臉理所應當,輕笑道:“回去告訴你們的女皇,我很滿意這份禮物!”
阿史那從禮冷哼一聲,甩了甩袖袍怒道:“禮物留下,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