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不聲張總是婉轉底回,所以不會叫喊著想念,只是每次想起時總會有清風明月隨著心絃起舞弄影。
南佳佳本就是死士,因而只要殿下提出要求,她便可以捨去自身一切,只要她有。
可許南燭從未真正強迫南佳佳做些事與心違的事情,儘管有些時候這位殿下總是非常不正經的談吐出‘粉胸半掩疑晴雪,醉眼斜回小樣刀"等言語,那也只是想讓這位冰冷入骨的女子多笑一笑,告訴她笑起來好看極了。
穆玄竹走後,許南燭經常在夜深人靜時獨自悲傷,只是人長大後就學會了將心事隱藏,南佳佳將殿下所有的不堪、落寞、孤寂都收進眼底,也唯有她知道,殿下心中那不可言說之苦,也正是那份辛酸,才會讓當年那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變成現在的北玄王。
性格高傲的南佳佳原本就是最懂的寬慰人的,只是願與不願而已,因而每次總會傻傻的模仿著穆玄竹去做一些蠢事,惟願殿下心裡能夠好受一些。
這些小心思許南燭又怎會不明白,可故去之人已成過去,即便心中有千萬個不願,仍然無法挽回。
穆淼淼實則心裡最苦,她一直清楚眼前這位逐漸走進自己內心深處的男人,實則只是將她看待成了一件替代品,可那又如何,人生匆匆百年,愛便全心全意,死便轟轟烈烈,或許結果不稱心如意,直至有一天,心中會放下今天的執著和不捨,帶著稍許的遺憾,是認清,是放過,是釋懷,是無能為力,至少心中會好受一些。
方乾從地窖裡順來幾瓶酒獨自豪飲,他突然開口問道:“說說知春這些年的事情吧。”
那位碾壓江湖的青衫刀客瀟灑快意,唯獨缺少了關於心愛女子的共同回憶,能夠想起的便是那時無心的傷害,越是深想下去,胸口就格外的愧疚。
許南燭拆開一罈酒的封口,酒香醇厚,香氣四溢,仰頭灌下幾口解了解饞,這才輕笑道:“痴心女子的等待,唯有苦之一字,又有什麼可說的。”
方乾眉心微蹙,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句實話,知春在這間客棧苦等了多年,日復一日的等待,飽受相思之苦,又怎會快樂,想了想,問道:“如果我是你,你會選擇刀途天象還是和心愛女子長相廝守。 無錯更新@”
許南燭不假思索的回答:“練刀保護心愛女子,本就是理所應當,何故要分的那麼清,難道刀名非得是天下之人才能給予,那這輩子練刀豈非太過孤獨?”
此刻方乾倒是對許南燭格外刮目相看,若是當年也有這般想法,或許一切都不盡相同,只是世間不悔之事少有,人生亦不能重開,爭奪了天下第一刀客之名,唯獨負了心愛女子。
君王死社稷,俠客死江湖,本是理所應當,可唯獨不應該被虛名迷失了雙眼。
方乾輕笑搖頭:“倘若當年我也這般想,也不會有這麼多悔恨之事。”
不求功名利祿的清高少有,只因對待男子的評價往往也是功過加身,一個人有所作為和無所作為,在世人眼中便是兩種概念,很難出其左右。
那年洛陽煙雨中撐傘注視著知春離去的背影,他本可挽留,但始終礙於那分文不值的面子未曾開口,一心練刀名揚天下,不曾真正回頭看過這位為自己做過許多事情的女子,直至現在才明白當初自己究竟有多混蛋,多無情。
但這種悔恨又非人力所能逆轉,她也從未訴說,他亦從未詢問,若非真正心繫一人,又怎會甘願苦苦站在身後等候,不知時無悔,所知時已晚。
引渡一葉菩提落於掌心,得世間兩全之法,方丈師弟得知引渡所想並未阻攔,從此佛門聖地多了一件怪事,和尚不忌葷腥更不參禪,甚至還結了婚。
而正是那一日,少林後山佛光沖天,引渡一念步入菩提金剛境。(本章未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天下無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