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茜的化驗報告很快出來了。

“化驗結果顯示，她的血液中殘留一種叫做砷的化學物質，且超過了安全劑量，”蕭逸遠將化驗報告遞給宋瑾年，順帶瞥了他一眼，“砷，你應該知道吧？跟我們俗稱的砒霜差不多……我們都知道砒霜有劇毒，絕對不能碰，但其實砷的化合物經常用在我們生活當中，除了製造農藥外，也用於製造防腐劑、燃料和醫藥，這種物質當每升低於10微克時，對人體是沒有傷害的，但超過劑量，就會引起中毒或死亡。”

宋瑾年翻著那些檢查報告，臉色嚴肅而冷峻：“砒霜……這麼狠的毒，誰會下得了手？”

蕭逸遠皺眉，“其實……如果是砷中毒，我倒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麼複雜，可能，就是她單純的誤食了什麼東西。”

宋瑾年冷嗤了句，抬眸看向她，“誤食？你當她是三歲小孩？”

蕭逸遠知道他現在聽不進任何替那丫頭洗脫“罪名”的話，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轉移話題：“行，先不說她怎麼中毒的了，說說她的身體狀況，砷中毒的主要表現就是急性腸胃炎症狀，與她現在的情況完全相符，嚴重的話會導致中毒性肝炎、急性腎衰竭、造血功能障礙甚至昏迷死亡——現在慶幸的是，她中毒不算太嚴重，而且送醫及時，情況基本穩住了。為了讓她體內毒素儘快代謝出去，現在醫生已經安排她去洗胃，減少腸胃對毒素的進一步吸收。”

宋瑾年翻完那些檢查報告，臉色一慣的沉凝如水，“洗胃之後呢？還需要多久才能恢復？”

“這個不好說，要等陰天檢查後才能大致確定，畢竟，每個人新陳代謝的速度都不一樣，有的人快，有的人慢——”

宋瑾年放下檢查報告，臉色沉默著沒說話。

“瑾年，現在……手術時間恐怕得改一改了。”蕭逸遠看著他的臉色，知道他心情不佳，可這些事情還是得交代，“不管治療之後她恢復的是快是慢，現在都沒法按原計劃進行換腎手術了，這種毒素對腎臟是有損害的，這丫頭好在中毒劑量輕，對身體器官造成的傷害並不是不可逆的，但縱然這樣，怕也需要一陣日子的緩和調養。”

“手術延期的話，改到什麼時候？”宋瑾年冷峻的眉眼好似結了風霜，語氣不帶一絲溫度。

蕭逸遠習慣性地摳了摳鼻樑，看向他，“這個……暫時也不能確定——要看這丫頭的身體什麼時候適合取腎。”

宋瑾年薄唇緊抿，再度沉默下來。

安亦茜洗胃後回到病房，韋樂跟方靈都已經看了她的化驗報告。

“茜茜，砒霜啊！”方靈一想著這種經常出現在武俠小說中的劇毒之藥，整個人便忍不住毛骨悚然，“如果這是別人給你故意投毒的，那也太可怕了！簡直就是要殺你滅口！”

安亦茜在去治療室的路上，已經聽醫生跟她詳細說了這些。

她至今都沒想陰白，這一天裡她接觸過的什麼東西是可能含有砒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