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麗慧走進去,見偌大的別墅空空蕩蕩,除了她一個人都沒了,這才相信老夫人說的,這丫頭把傭人全都遣散了。
“你把傭人都趕走了,瑾年回家怎麼辦?沒有人伺候怎麼行?”轉過身來,宋麗慧看著面前形容枯槁無精打采的女孩兒,淡聲質問。
放著以前,縱然宋家對這個媳婦不待見,安亦茜也還是會恭恭敬敬地招待,可現在,已然撕破臉後,她也不想再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聞言,淡淡地回了句:“他不會再回這裡了。”
“不會?你的意思是,你們要離婚了?”宋麗慧挑眉。
“或許他想,但我不答應。”
“不答應?”宋麗慧看向她,眼神犀利起來,“事到如今,你還好意思賴在宋家?難怪,追悼會那天,雅嵐會那麼對你,你果然深藏不露,詭計多端。”
聽了這些,安亦茜已經麻木不仁了,“宋瑾年跟你們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吧。”
“瑾年什麼都沒說,是佩姐回去說的。佩姐是宋家的老傭人,做事一向穩妥,可現在被你這麼冤枉,一氣之下整個人都抑鬱了,老夫人怎麼挽留,她都不肯再留下來,連最後一個月的薪水都沒要,便回了老家。”
安亦茜冷冷笑了笑,“她是做了虧心事,不敢再留下來了吧?也或許是,有人給了她一筆豐厚的報酬,足夠她養老了,她沒必要再做傭人。”
聞言,宋麗慧氣得不輕,瞪著她道:“你這丫頭怎麼把人人都想的那麼陰暗?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嗎?”
“的確,所有人都跟我不一樣,因為你們所有人都看不上我——也好,我也不屑與你們同流合汙。”她自嘲地接了句。
“你——”宋麗慧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頓了頓,冷哼了句,“算了,我不跟你說這些了,是非論斷,我們宋家早已經有數。我今天來,是老夫人的意思,我們也不追究你種種過錯了,只希望你早點跟瑾年離婚,對彼此都是解脫。”
安亦茜沒有回應,轉身回到餐桌前坐著,當宋麗慧不存在一般,拿起筷子挑起麵條喂進嘴裡。
她餓了太久,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必須先裹腹再說。
宋麗慧見她這幅樣子,氣得攥手,臉色青白交加:“安亦茜,我跟你說話呢!你這是什麼態度?從小到大,你們安家就沒教你該怎麼待人接物?!”
安亦茜吞了麵條,淡淡地道:“從小到大,林曼青言傳身教,只教會我怎麼欺負別人。”
“你——”
原本還想好好斥她一頓,可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倒把她氣得不輕,宋麗慧沉默了幾秒,恨恨地道:“總之,你儘快跟瑾年離婚,我們宋家絕不接受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做媳婦!”
話落,沒等女孩兒回應,轉身憤憤地走了。
安亦茜坐著未動,依然機械地往嘴裡餵食,眼淚滑過,鑽進了嘴裡,落進麵湯裡,可她依然像沒事人似得,一口一口咀嚼,吞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