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徵求她的意見，他只憑著內心一股衝動，一把將女人抱起，快步走到床邊。

帶著絕望與痛楚的深吻再度落下，他的意圖昭然若揭。

苑婉瑜嚇壞了，越發用力反抗，“蕭逸遠！你混蛋！放開我！你放開我！”

她越是罵，男人越是不甘，他不懂，為什麼明明不捨放開，為什麼又要說出那兩個字。

就算是跨國戀，他也不在乎！他們可以堅守到不能再堅守的那天！

為什麼，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突然喊停，生生砍斷他所有的念想！

不甘，不捨，不願……

“苑婉瑜，當初是你招惹我的！是你！”男人一邊吻，一邊語無倫次的痛苦控訴，“你死纏爛打，非要奪走我的心！可你這麼不負責任，不懂珍惜……你就這樣把它丟棄了……”

女人的反抗在他憤怒又肝腸寸斷的控訴中漸漸熄停，她仰躺著，雙眸盯著天花板，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肆虐氾濫。

這段情，她不後悔；即便如今提分手這般痛苦，她也從不後悔。

她只是抱歉，傷害了他……

“蕭逸遠，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你要恨我，就使勁恨吧……如果你覺得在我身上發洩能讓你心裡好受些，那也請便……”她目光空洞地盯著天花板某處，嘴巴機械地蠕動，一字一句吐出。

原本還埋頭在她脖頸間的男人，聽聞這話，清瘦的身體陡然一震，所有動作都停了住。

發洩……

她把現在所發生的這一切，看作是他在發洩？

呵……

他懸在女人上方，盯著她猩紅的眼眸，晶瑩的淚珠，笑了一下，“你是故意氣我嗎？”

“不，我是真心話。”她轉動眼珠，慢慢聚焦，看著男人佈滿痛楚的俊臉，平靜地說，“是我對不起你，不管你對我做什麼，我都認命，這是我……欠你的……”

認命？虧欠？

蕭逸遠千瘡百孔的心被幾個詞再度刺中，殷紅的血汩汩流出。

這不是他想要的說辭，也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們之間，應該是愛，只有愛，而不是發洩、認命、虧欠與賠罪。

渾身熱血冷卻下來，他盯著女人看了又看，翻身下來，喘息著躺在她身邊，一手抬起，手掌向上搭在眼眸上。

男人挺直的鼻樑被燈光投射，鼻翼處烙下一小片陰影，襯得整個人越發頹喪寂寥。

苑婉瑜吞嚥了下，腦子裡緊繃的神經終於慢慢舒緩，身邊的人氣息很冷，她感受得到。

她瞭解蕭逸遠，知道自己這麼說一定會讓他停下來。

這個男人，即便被她傷害了，也依然不捨得做出傷害她的事。

她在心裡默默感激著，一隻手悄悄動了動，抬起，搭在平坦的小腹上。

兩人都沉默著，呼氣，吸氣，房間裡氣氛凝滯，讓人壓抑的緊。可就是這麼尷尬難捱的時刻，兩人心底卻都默默地盼望著，盼望著停留的久一些。

然而，這個希冀終究落空。

苑婉瑜的手機突然響起，打破了一室靜寂。

任由手機鈴聲響了一會兒，她才坐起身，去玄關那邊撿起掉在地上的包包，從裡面取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