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魯,掙扎。毫無希望。
她忍不住緊緊抱住他,彷彿稍微放手,就會被衝散到潮汐深處。
這一刻,他和她,彷彿置身孤島,普天之下,只剩他二人,孤獨相擁。
直到潮汐一點點退去,溫惜昭終於起身,譏嘲輕笑:“禍國妖妃,果然別有滋味。”
他站在床邊,穿戴整齊,又變回了平日的不苟言笑。
對著門外淡淡吩咐道:“靈貴人勞累體虛,將今日北寒送上的紅參鹿茸送過來。”
候在門外的劉公公略顯尖利的嗓音傳來:“奴才遵旨。”
溫惜昭看向依舊躺在床上,臉頰依舊潤紅的範靈枝,笑得溫溫柔柔:“愛妃好生養著,朕改日再來。”
輕呢得就像是丈夫對妻子的體貼呢喃。
等溫惜昭走後,範靈枝聲音嘶啞:“芸竹,放水。”
熱氣氤氳裡,她坐在浴桶內,閉目不語。
芸竹忍不住輕輕撫過她受傷的肌膚,幫她清理。
範靈枝睜開眼,面無表情得看著前方,自嘲道:“真是不堪。”
“沒辦法,這輩子,我真是太倒黴了。”
芸竹嚇得臉色微變,低聲道:“皇上……皇上很喜歡貴人呢,如此寵幸您,待日後貴人產下一子半女,便可母憑子貴……”
範靈枝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竟咯咯笑了出聲。
芸竹不敢再說,只沉默得繼續幫她沐浴。
半個時辰後,劉公公又親自來了。
手下的奴才們手中端著一個個木盤,將上頭盛放的人參鹿茸盡數擺放在了華溪宮。
劉公公長得白白胖胖,就像是一個發麵饅頭,他躬著身子對範靈枝笑道:“靈貴人,這是聖上賞你的好物,您可得趕緊喝了,咱家也好回去和聖上覆命。”
一邊說,一邊將自己手中握著的這碗黑色湯藥,擺放在她的面前。
範靈枝看著這碗粘稠的藥水,一陣陣腥味不斷撲入她的鼻尖,讓她忍不住有些噁心。
她笑了起來:“避子湯?”
劉公公笑而不語,臉上的笑十足虛偽,就像是一個面具。
她端起碗,面不改色仰頭喝了。乾脆利落。
腥氣的藥汁一路順著她的喉嚨滑入了胃中。
劉公公臉上的笑意彷彿真誠了幾分:“靈貴人早些歇息,咱家就不打擾您了。”
等這群死太監離去後,範靈枝正待叫芸竹上晚膳,可猝不及防間,一陣劇烈的痛意襲上了她,竟是讓她眼前猛得泛黑,連站立的力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