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靈蘭長相隨了生母,一張水嫩的娃娃臉,顯小,看上去白白淨淨的,透著嬌憨。
範靈枝捏住她的手,劈頭蓋臉問:“緣何入宮?是你爹的安排的?你哥他竟沒有阻攔嗎?!”
她的手瘦瘦的,帶著微涼。
範賀雖然迂腐又好色,也不至於剋扣自己的孩子不給她飯吃,可她就是從小到大都是瘦瘦的樣子。
範靈蘭亦緊緊握住範靈枝的手,雙眼紅彤彤的,透著委屈:“您之前讓陸侍衛給父親帶話,讓父親儘快解職,告老還鄉嗎?父親收到訊息之後,在家中發了好大一通氣,說阿姊您忘恩負義,不顧家族興旺,只顧您自己享福。”
範靈蘭氣道:“我和哥哥聽不下去,便與他大罵了一頓,我與哥哥都覺得阿姊您說得有道理,京城太不太平,且阿姊您的處境如此艱難,家中確實應該儘快離開是非漩渦,去外地過活。至少不該給您拖後腿。”
可大哥範清議和小妹範靈蘭和範賀罵了一通之後,便讓範賀更氣了直言他範賀倒了八輩子大黴,才生了一窩狼心狗肺窩裡反的小畜生!
範清議氣得砸了好幾個花瓶,又親自拿出鞭子對範清議家法伺候,對著他甩個三四道鞭子,才終於勉強消了氣。
範清議是他的獨苗,到底不會往死裡打。
然後,範賀便命人將範靈蘭軟禁了起來,等到了快到要選秀的日子時,他尋了個由頭叫過範清議,說是收到了老族長的信件,遠在安州的祠堂年久失修,連年漏水,實在是子孫輩的不肖。
他讓範清議代替他回安州一趟,修理祠堂去了。
範清議不疑有他,第二日便動身去了安州。
可誰知等範清議一走,範賀轉頭就把範靈蘭的名字報了上去,讓她去參加選秀。
而一直等到選秀之日,範靈蘭才被人直接從軟禁的閨房裡接了出來。她還以為是父親消了氣,可沒想到等待她的,竟是一頂抬她入宮的轎子。
範靈蘭氣得當場表示要撞柱,範賀則威脅她乖乖聽話,否則他便向皇上覲言範靈枝勾結御前侍衛陸耕,全家一起死了算了。
範靈蘭果然怕了,無奈之下,只有上了轎子,入了宮來。
而等她入宮之後,溫惜昭倒是根本就沒有給她眼神,只冊封了幾個出身顯赫的貴女,又隨意挑了幾個家世一般的當才人,剩下的便都遣散出宮去了。
一口氣說完這些,範靈蘭頓了頓,十分忐忑得看向範靈枝:“阿姊,我如今被封了才人,還能出宮嗎?”
範靈枝忍不住心念微動。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方才範靈蘭在提起陸耕時,神色很不自然。
她心底閃過念頭,說道:“入了宮,自是不能再出宮了。”
範靈蘭的臉色果然變得更難看了,她雙唇緊緊抿著,一雙眼睛水波盪漾,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範靈枝道:“不如明日阿姊便去找陸耕,讓陸耕去和爹爹傳話,就說靈蘭此生深居後宮,恨他一生。”
範靈蘭聲音陡然拔高,愈顯悽楚:“阿姊,別,此事別讓陸侍衛知道。”
範靈枝笑了起來,說道:“原來小蘭喜歡陸侍衛。”
範靈蘭臉頰紅得像是有火在燒,她垂下腦袋,落寞道:“我如今已是才人,阿姊,我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範靈枝道:“那他呢?他可喜歡你?”
範靈蘭的臉頰愈紅,可眼底卻湧上了說不清的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