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估計是隻在範靈枝面前發瘋。
因為只要靈貴妃不在場時,皇上的氣場就會變得格外陰森可怕,任誰看了都是大氣不敢出。
阿刀對皇上的這種行為感覺很疑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該用什麼詞彙描述皇上的這種狀態比較合適。
直到前幾日,他無意中聽到貴妃說了一句話:
“溫惜昭您可是皇上,是帝王,你能不能把你的君王霸氣支稜起來?不要在我這當舔狗啊?”
瞬時之間,阿刀只覺得自己仿若醍醐灌頂、一語驚醒夢中人。
舔狗,舔狗。
這個詞可真是一針見血、精準之極。
聖上喜歡貴妃,可貴妃似乎並不喜歡他,所以在面對貴妃時,皇上就成了舔狗。
阿刀愈加佩服起自己的主子來,並在心中暗暗得將範靈枝當做了自己的偶像,打算事事都像貴妃學習,將她當做自己的人生目標。
也因為這個錯誤的學習榜樣,直接導致了阿刀在若干年後成了九千歲後,成了一個人人為之顫抖的反派角色,然而他自己卻並不自知,甚至還年年讓東廠給自己頒佈‘三好學生’獎狀。
……就因為範靈枝曾無意中提起,在她們那個年代,整個班級最優秀的人,都會擁有一張‘三好學生’。
自然,這些又扯遠了,這些都是下一部的故事了,眼下先不細說。
範靈枝在得到溫惜昭的首肯之後,當日傍晚,便帶著阿刀親自去了侍衛府一趟。
侍衛府的大牢,在地下一層,光線極其昏暗,哪怕牆壁上每隔幾米就點著火把,也照不亮整個大牢。
阿刀將她一路引到了巫師的獄前。
放眼望去,只見這巫師渾身血腥髒汙,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裡,只讓範靈枝在黑暗中隱約看到一個匍匐的輪廓。
阿刀十分溫柔:“貴妃娘娘駕到,還不快來見駕。”
聞言,那道輪廓果然微微動了動。
然後,慢慢起身。只是她一邊動作,還一邊發出倒抽冷氣的忍痛聲。
這巫師緩緩挪到了範靈枝前,足足花了一刻鐘的時辰。
她已經站不起身,範靈枝便十分體貼得蹲下身去,目含好奇得探究著她。
範靈枝道:“你的腿怎麼了?”
巫師:“全怪那他孃的狗太醫,硬是廢了我的腿!”
範靈枝感慨:“你真是太幸運了,可是王太醫?他向來醫術了得,遇到他也算是你上輩子修來的造化。”
巫師抹了把臉,不說話了,因為這個皇宮可能沒一個聽得懂人話。
範靈枝藉著光亮細細打量她,這女子其實還算年輕,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年紀,一雙細長的眼睛,五官尚可,倘若擁有一頭長髮,也可算是清秀。
範靈枝有些佩服:“祁顏葵讓你剃髮,你便剃了?你竟對她如此忠心。”
巫師糾正她:“不是祁顏葵讓我剃髮,是那五百兩黃金讓我剃髮。”
範靈枝似笑非笑:“五百兩黃金,便將你從苗疆一路趕到這來了?”
巫師有些防備得看著她:“貴妃您來見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範靈枝道:“你身為苗疆巫師,可有什麼本事?”
竟讓祁顏葵千里迢迢去將她尋來,必然是有她奇人之處。
巫師不說話了,依舊防備得看著她。
範靈枝伸出三個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巫師微微凝眉:“三百兩黃金?”
範靈枝:“三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