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惜昭沉默不言,他眸光陰沉得可怕,直直得盯著那兩個刺客。
然後,他大步走了出去,聲音陰鷙傳來:“將刺客帶下去,朕要親自審問。莫要留在此處,驚擾了貴妃休息。”
於是一行人連忙押著那兩個刺客,嘩啦啦全都離開了華溪宮。
很快的,華溪宮很快就清淨了下來,重歸靜謐。
只是祁言卿離去前,尚且極快速得看了範靈枝一眼,然後,迅速收回眼去,再不敢看她。
他親自押著犯人,身影慢慢走出了華溪宮,最終漸漸消失在了她的眼簾裡。
他的背影如此孤獨。
範靈枝心中一疼,又想起自己方才和溫惜昭如此動情,只覺得雙眼一酸,便湧出了眼淚來。
她怔怔得轉身走回寢殿,心底已是亂做了一團。
她太自負,以為自己能從溫惜昭身邊全身而退,所以自私得要求祁言卿等她。
可是,如果等不到呢?
祁言卿,堂堂大好男兒,憑什麼要等她?她又能給祁言卿什麼。
除了給他無窮無盡的傷害,還有什麼?
範靈枝一想起方才祁言卿看著自己時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她就覺得快要窒息。
將軍那麼好的男子,怎能將時間浪費在她這樣的人身上。
她的任務就是帝王值,是輔佐溫惜昭統一天下,她可以默默喜歡祁言卿,可卻絕不可能要求祁言卿等她!
是她太貪心了,又想完成任務,又想收穫愛情。
她根本就沒有資格。
範靈枝獨自蜷縮在床上,緊緊摟住自己,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這一夜,溫惜昭一直到子時才回來。
而他回來時,就看到範靈枝的床沿,竟然掛上了一圈鈴鐺。
只要他稍微觸碰她的床沿,就會不小心牽扯到繩子,然後鈴鐺聲大作。
範靈枝猛得睜開眼,然後惡狠狠得看著他乾笑:“皇上若是覺得打地鋪太累,完全可以搬回您自己的龍宮去睡嘛。”
溫惜昭:“……朕不搬,朕就愛打地鋪。”
範靈枝對著溫惜昭狠狠豎了箇中指,然後翻身蓋被,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一絲不落。
差點沒把自己捂死。
溫惜昭認了命,繼續睡在地上,只是心底對那刺客的恨意又深了幾分,打算明天一大早就把那兩刺客推出午門凌遲處死、以儆效尤。
這一夜,範靈枝躺在床上,溫惜昭躺在地上,誰都沒有再說話。
只是二人非常默契得同時失了眠。
範靈枝在半夢半醒間,一會兒夢到溫惜昭在霸道得佔有自己,一會兒似乎又看到祁言卿孤獨得看著自己,讓她心力憔悴、大腦一片混亂。
第二日一大早,二人頂著黑眼圈互相道了早安,然後非常默契得沒有再提昨天晚上的事。
可不知為何,範靈枝總覺得,她和他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默默得變了。
範靈枝服侍溫惜昭用過早膳後,他便去上了早朝。
範靈枝則繼續待在房內,默默得望著窗外發呆。直到須臾,阿刀來傳話,說是妃嬪們來請安了,才堪堪讓她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