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靈枝:“那、那之前的約定……就當從未發生過。”
祁言卿點點頭,依舊柔聲:“好。”
範靈枝:“所有那些,全都忘了它們!”
祁言卿:“好。”
他的聲音越來越乾脆利落。
範靈枝怔怔得看著他,她還以為她來和他分手會經歷大悲大痛,沒想到是她未曾料到的雲淡風輕。
挺好的,她以為他會捨不得,可沒想到原來捨不得是她。
範靈枝心裡有些悵然若失,可又覺得帶著解脫,讓她一直以來飄浮著的心,終於落了下去。
從此以後,她終於可以心無旁騖得幫溫惜昭做事,不需要再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範靈枝最後鄭重地、毫無雜念地、擁抱了他。
她在他耳邊笑道:“將軍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一定會有全世界最好的姑娘在等著您。”
然後,她鬆開了擁抱他的手,轉身走出了營帳。
天色很藍,雲朵很輕,微風在她耳邊輕輕打滾。
曾幾何時,她以為和心上人相守一生就是幸福,可此時她才明白,原來讓愛人得到圓滿才是幸福。
她是泥潭,他是驕陽,不匹配,不對等,不切實際。
範靈枝一邊走,一邊無聲大哭,淚流滿面,再沒有回頭看一眼。
而營帳門口,祁言卿亦無聲站在那,眸光柔柔看著範靈枝離去的方向。
真是傻瓜,祁言卿想,等她是他自己的事,與她無關,她不用參與,不用明白,更無需知道。
他孤寡一人,沙場點兵,生死不明,能活到幾時都是幸事。
他想等她,就像是在他滿是迷霧的人生路上點燃了一盞啟明燈。
只要燈還在,他就會拼命努力往下走,每一天都努力活下去。
萬一她需要他呢?
只要她需要他,他隨時在。
若是她不需要他,他孤獨一人,總歸隨時可以離開。
當日下午,範靈枝和溫惜昭同坐鳳輦返程。
溫惜昭覺得範靈枝的情緒似乎不太對,非但鮮少說話,還莫名呈現出一股子頹廢。
他忍不住低聲道:“貴妃?”
範靈枝眸光依舊望著遠方的深林,淡淡道:“怎麼?”
溫惜昭道:“你不開心。”
範靈枝終於收回眼光,看向他,朝他露出一個笑意:“有嗎?”
溫惜昭看著她臉上比鬼還扭曲的笑臉:“有。”
範靈枝繼續側頭看向遠方。
溫惜昭道:“若是身子不適,等會先行回宮休息,晚上洗塵宴正式開始,還需你出場應付。”
範靈枝點頭應是,繼續抑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