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則他如今還攀上了魏王,踹了秦氏正好順水推舟,算盤打得響徹整個大齊。
就他這般猥瑣的做派,貪生怕死,薄情寡義,為了權勢連兩個親生女兒都不要了,簡直豬狗不如!
範靈枝和張氏自然都想到了這些,一時之間,她們心底都瀰漫出了一股噁心來。
且張厲必然會拿著她的親事大做文章,和祁言卿做些交易也是正常,範靈枝心底瞬間瀰漫過許多想法,直到許久,她拉著張氏一邊往大廳走,一邊低聲道:“母親,外祖父手段狠辣,只怕你我再待下去,被他賣了還得幫他數錢。”
母女倆竟是想到一塊去了!
張氏亦緊緊捏著範靈枝的手腕,低聲道:“枝枝,我亦是這般想法,你我怕是得早點離開這魔窟,逃得越遠越好!”
範靈枝打趣道:“母親不打算為外祖母報仇了?”
張氏臉上閃過恐懼:“我自是想為母親報仇,——可是枝枝,我怕再待下去,非但沒有報仇,就連你也摺進去了!”
張氏停下腳步,鄭重地看著她:“你是我的命,只要能保護好你,讓你做什麼,為娘都願意!”
範靈枝心底瀰漫過溫熱,說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母愛。上輩子當範靈枝的時候,母親早早就亡了,範賀那廝又是那樣不靠譜的老色批,她真的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什麼才是父母恩情。
她更緊得捏住張氏的手,沉聲道:“母親,我們先想法子離開張府,然後再從長計議。母親放心,枝枝的婚事枝枝會自己做主,而外祖母的仇,也一定要報!”
範靈枝眼底閃過冷色:“來日方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張氏和範靈枝達成了統一線,二人說話間已入了正廳內。
而此時此刻的正廳之內,只見秦氏正一手拉著張月薔,一手拉著張雪蓮,正神情有些恍惚地站在廳的正中央。
短短半月未見,秦氏竟從原來的驕傲姿態,變成了如今這般狼狽慌張的樣子。
她眼中驕傲的光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和害怕,甚至在看向張氏和範靈枝時,眼中竟然浮現出了討好之色。
張月薔和張雪蓮亦是臉上瀰漫出了小心翼翼,怔怔地看著範靈枝和張氏,彷彿她們是能掌握她們生殺大權的大人物。
範靈枝震撼無比,心底又瀰漫出無限的虛無和悲切。
——這就是女子,看看,被男權壓迫的女子們,都是怎樣的悲情模樣啊!
她心底覺得難受極了,張氏像是感受到了範靈枝的顫抖,她努力維持自己的平靜,讓秦氏和兩個女孩坐下。
可眾人才剛坐下,秦氏便忍不住哭了出來,抹著眼淚道:“海棠,母親、母親如今回來,你會不會恨母親?”
秦氏像是壓制不住自己的悲痛,眼淚越流越多,渾身顫抖道:“我母家已被盡數封了,我眼睜睜看著我父親母親,還有我哥哥,全都被壓入了大牢——”
秦常被刺了死罪,擇日問斬,女眷充了賤籍,男丁成了奴役,秦家就此倒臺,氣數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