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厲看著這母女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氣得差點心梗,他甚至連呼吸都覺得不大順暢了,眼前開始陣陣發黑。
他強忍痛苦緩緩挪到另一頂軟轎前,弓著身子點頭哈腰地將魏王祁言卿請了出來。
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探出轎子,祁言卿穿著一襲月白色刺繡竹葉錦衫,長髮以黑冠束起,襯得那張臉溫潤似玉,十分俊俏。
他緩緩出了轎子,站在範靈枝和張氏面前。他眸光深深,看著範靈枝,彷彿其中蘊含千言萬語。
這一瞬間,範靈枝心底忍不住重重一顫,彷彿一時之間,她又回到了當年那個夜晚,他抱著她,視若珍寶,普天之下,只有他從不曾將她當做妖妃。
可一恍之間,物是人非,時過境遷,她和他終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愧對他,欠他的永遠都還不清了,可這場情愫在五年前就是錯的,如今五年之後,竟還要繼續錯下去嗎?
當年這場情債因她而起,如今便由她來親手斬斷吧!
就在範靈枝腦孩子紛雜胡想時,張厲已帶著祁言卿走上前來。
張厲的臉色一直在強壓憤怒,卻又不得不陪著笑臉,因此看上去顯得非常割裂。
而範靈枝一旁的張氏,則怔怔看著祁言卿,許久都不曾回神!——她只打聽到這魏王殿下是個二十七歲的大齡光棍,她潛意識便覺得必然是長得一臉麻子三橫五粗滿身肥肉的醜貨,卻沒想到竟是這般……好看的男子!
只是與此同時,張氏心中又浮出無限的困惑來,——這魏王殿下這般俊美,卻這麼多年不曾娶妻,難道真的是和當今聖上不清不楚嗎?!
她心中越想越困惑,連帶著打量祁言卿的眼神都變得迷茫起來。
嚇得張厲在一旁猛咳,想點醒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兒,可卻又不好明說,害得他猛咳嗽了半天,沒讓張氏回過神來,反而讓祁言卿斜眼冷漠瞥了他一眼,讓他差點嚇尿。
一行人就這般各懷心事得坐到了正廳裡,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
不過祁言卿像是沒有感受到這股尷尬,他雙眸彎彎地看著範靈枝,眼中瀰漫過一如既往的溫柔,這雙眼睛清澈又透明,似是和當年在青雲寺時,一模一樣。
祁言卿輕笑道:“枝枝小丫頭,果然明眸皓齒、天生麗質。”
範靈枝微微垂眸,淡淡道:“謝謝。”
張厲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乾笑道:“啊哈哈,枝枝她年紀尚小,比較內向,內向。”
祁言卿看都不看張厲一眼,依舊對範靈枝道:“枝枝,初次見面,不知你喜歡什麼禮物,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不知你可會喜歡。”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一隻木雕的小玩意來。
大大的腦袋,小小的身體,脖子上還有一隻鈴鐺,是…叮噹貓。
範靈枝怔怔看著他手中的小木雕,是啊,當年她曾讓範靈蘭透過陸耕送給祁言卿一隻荷包,上面就繡著一隻叮噹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