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這才臉色稍霽,帶著範靈枝朝著岐山深處走遠了。
二人一路上了岐山半山腰的觀花苑。
觀花苑乃是一座大院子,裡頭廂房數間,平時由奴才丫鬟打理著,並無人居住。
眼下,陳夫人帶著範靈枝一路入了觀花苑,然後又九轉十八繞,竟帶著範靈枝入了觀花苑內最偏僻的一處廂房。
範靈枝眼中的涼笑更深,故意對陳夫人好奇道:“陳夫人,項賞怎會在這般偏僻之處?”
陳夫人盯著範靈枝的眸光滿含解憤的快意,不耐道:“你問我,我問誰?大王爺說了,他就在此處等你,你還是趕緊走快些,莫要讓大王爺久等了!”
一邊說著,陳夫人一邊作勢要走進廂房,可範靈枝卻停下了腳步,眸光深深得看著她。
而陳夫人往前走了幾步,卻發現身後人根本就沒有跟上,她便更不耐起來,側身對範靈枝忍怒道:“你愣在那做什麼?還不快些跟上?”
可範靈枝依舊站在原地,沈卿似笑非笑,眸光深深,沒來由得讓人恐懼。
陳夫人下意識後退一步,才擠出一個笑來,放緩語氣說道:“你這般看著我做什麼?還不快來見過大王爺?”
範靈枝陡然道:“陳夫人,我以為如你這般能培養出肱骨之臣的婦人,至少該聰明一些。”
陳夫人怔怔,有些摸不清範靈枝的意思,結結巴巴道:“你這話是何、何意?”
範靈枝緩緩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唐心嫦派你來引我到這裡?”
陳夫人更愣,直勾勾得盯著她,臉色有些難看。
範靈枝看著她的眸光帶著一絲憐憫:“就因你當眾與我起了爭執,因此她便可利用這點,讓你來引我到這來,如此,事後她便可將這禍事扣在你頭上,讓眾人覺得是你為了報復我,才如此害我。”
“而我出了事,燕王府自是要追責。而你,就是幫唐心嫦背鍋的替罪羊。”
範靈枝的聲音輕飄飄的:“你就真的甘心,被她如此利用?”
陳夫人聽得脊背猛得便躥上了一陣寒意,她忍不住有些頭皮發麻,可卻仍硬著脖子道:“你以為這般挑撥離間,便可讓我和唐姑娘生出嫌隙嗎?”
範靈枝愈加譏嘲:“你若是不信,儘管試試。只是這嘗試的代價,可實在是太大了,你確定,你能承受得起嗎?”
陳夫人的心臟猛縮,她咬牙道:“你不過是燕王府那傻子的夫人,本婦如何承受不起?”
範靈枝詫異得看著她:“可那傻子有個當公主的孃親,當朝聖上可是他的外公,我再不濟,也是聖上的孫媳。”
陳夫人徹底不說話了。
她並非傻子,甚至於在方才範靈枝提醒她之後,她就驚覺到了不對。
她忍不住晃了晃神,心底對唐心嫦忍不住生出恨意來,——不愧是唐葛的女兒,果然擅長攻於心計。
陳夫人凝神,看向範靈枝:“那你說,現在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