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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請君入甕

幾人把東西一一攤在地上,分類放著,一堆裡是不少沒有上過府裡的財物冊子的珠寶玉器,必定是白渤戚私下收的賄賂,一堆是雜亂無章的小書黃頁,上面大都是些俗惡的春宮圖,其中幾副筆法混亂,人物格外誇張的恐怕還是白渤戚自己的臨摹,剩下那堆東西則多是些女人用的事物,其中甚至還有好幾盒女人用的名貴胭脂。

寧國公冷眼看著家丁們一樣樣揀出,“這些你不是初犯,還用不著你母親這麼替你遮掩。我勸你還是自己招吧,到底做了什麼下作事?”

“我……我真的沒做什麼,我……真要說有的話……我也就是前幾日與人去了花滿樓,但就喝了個酒而已。”

“只是喝了酒?”

“就,就還找了個姑娘,但都是逢場作戲而已,我們一道去的,我若不招會顯得異類。”白渤戚急惶惶地解釋。

“夫人你說,當真只是如此?”寧國公看向寧國夫人,她微微點了點頭。

白渤戚頓時鬆了口氣,看來是瞞住了事實,幸而有母親,不然這次父親非打斷自己的腿。

“舉頭三尺有神明。”然而喬筱揚看著寧國夫人淡淡道,語氣卻有些犀利。

這件事喬筱揚也是透過墨九之口才得知,白渤戚這次欺侮的根本不是什麼風塵女子。幾日前,白渤戚在花滿樓又是一番玩樂,喝得酩酊大醉,出了花滿樓,在一群狐朋狗友的攛掇下,他竟真的藉著酒意強逼了一個他早就看上眼的良家姑娘。那女子是戰死沙場的軍士的未亡人,儘管兩人分離時她還未過門但那姑娘卻極有骨氣地獨自守了數年。喬筱揚讚歎她氣節的同時,難以遏制地對為白渤戚的行為感到氣憤和不齒。

寧國夫人平日裡就是禮佛之人,喬筱揚的話簡直是一針見血,直指內裡。她心下惶然,只覺得那女神醫的明眸就跟自己一直侍奉著的觀音菩薩似得,一雙慧眼洞察一切。

但看了看渾身嚇得直抖的白渤戚,寧國夫人終究還是硬不下心腸。“確實如此,渤戚雖然不該去喝花酒,但京中子弟少有人不去的。至於找姑娘,花滿樓那種地方的女子都是風塵中人,恐怕還是想借著渤戚醉了自己黏上來好攀上寧國府呢。”

白渤戚連連點頭,臉上還裝起點氣憤,“還是母親明白,虧我原先還很是同情可惜那裡的女子呢。”裝的真像是被欺騙了同情心似的。

喬筱揚心下冷哼,寧國夫人自詡誠心禮佛,竟也能做出這種是非顛倒的事來,如此風輕雲淡地在她人的貞潔名聲上潑上汙水,真不知道她平日裡是否還能坦然進佛堂。

“寧國府佔地廣闊,許有些偏遠的地方連寧國公也未曾知曉吧。”聽墨九說,那女子性烈,受了欺侮不願默默嚥下苦果,反而上了衙門狀告白渤戚,民告官得先受大刑,那女子二話不說滾了釘板,滿身血跡也不發一言。然而卻依舊沒有告成,但據鄰里言也沒有回到家中,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被白渤戚關在了寧國府上的哪處偏院裡。

“父親,她冤枉我!您儘管查便是,我是被冤枉的!”看到寧國夫人遞來的眼色,白渤戚竟變得趾高氣昂,神色間再無慼慼然之色。

“我的訊息來自哪裡寧國公清楚的很,會不會有錯您自有判斷。”喬筱揚眼神清涼,淡然而立。

毓亟宮主母嘴裡的訊息出處還能是哪裡?自然是知無不曉天下事的天機殿。但寧國公恐怕不會猜到,墨九這個堂堂毓亟宮總使,在替喬筱揚收集這樣雞毛蒜皮的訊息時有多無奈,雖然宮主下令自己暗中全力輔助喬筱揚,但會這樣越過天機殿讓總使搜查訊息,簡直是用牛刀殺雞的也只有喬筱揚了。

官場的事寧國公從來不告訴家人,毓亟宮的事他自然也不會向寧國夫人與白渤戚提起。所以白渤戚只以為喬筱揚是個無根無憑的江湖人,神情間滿是不屑和譏笑:“剛才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的。現在看來,天下女子都是一樣,頭髮長見識短。你要查便查,但若是查不出什麼又該如何?”

“你想要如何?”面紗質薄,雖看不清喬筱揚的面容但依稀可見優美的五官線條,再加上喬筱揚淡然靜處的氣質,直看得本就好色的白渤戚心癢難耐。

“你若查不出什麼,你就得嫁給我!”白渤戚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

“孽子,你胡說什麼!”寧國公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毓亟宮勢力之龐大足以讓朝廷忌憚而不敢輕舉妄動,這孽子要是輕薄了毓亟宮的主母那自己這寧國府不相當於給自己樹了個強敵?而且外界還一直傳言毓亟宮主對其夫人寵愛有加,自己哪裡得罪的起這位姑奶奶?

倒是寧國夫人微微點頭,“渤戚確實不小了。也是家中沒有人管著他才一直不懂事地惹禍不斷,如果是神醫這樣聰慧的女子管著,渤戚哪裡還會有心思出去玩鬧?”寧國夫人是越看喬筱揚越是喜歡,這孩子雖然是江湖女子,但渤戚幹了這些個糊塗事,官宦人家的女兒也不會有願意嫁到家裡來的了。

“你們別亂點鴛鴦譜,我”寧國公急急阻止,但是一道不溫不火的聲音淡淡插入,“可以。那麼如果查到了什麼呢?”

“任憑處置。”白渤戚從頭到腳打量著喬筱揚,暗暗心喜,這身段,這氣質,哪怕長得稍微平凡了點那也勝過花滿樓裡的那些太多了。

“公子好氣量。”喬筱揚假意讚道,但聽不出其中嘲諷意味的白渤戚臉上反而升起了紅光,“過獎過獎。”

“既然是個賭約,自然該有個相稱的賭注。如此若真查出了什麼,就請公子沿著整個京城走一圈吧。”

“就這樣?”白渤戚意外。

喬筱揚微微頷首,“就這樣,不過該怎麼走由我規定,當然,我不會要公子爬著走或其他做不到的走法。”